寫道攤丁入畝,永不加賦,然後就這八個字一一解釋。先敘述戶部不缺錢,再解釋按畝徵收的好處,減掉人頭稅可以籠絡民心……八爺提筆時非常懷疑,這樣寫成麼。
四爺不愧跟康熙鬥了二十年,果然很瞭解他。
康熙一肚子火氣被那八個字消滅殆盡。越往下看雙眼睜的越大,眼神越亮,臉色不自覺浮現出笑意,最後朗聲大笑,“好!好!好!”
八爺卻犯難了,“此事要比整頓鹽課難上十倍百倍,汗阿瑪。”
“何出此言?”康熙非常開心,胤禩的話就像一盆水,不是冰水,澆到康熙頭上他臉上的笑容也沒了。
胤禩看到太子坐在一旁,誤以為胤禛所謂的剛剛好,是因為太子也在,說服康熙的勝算比較大,於是不慌不忙解釋,“大部分土地把持在世家地主手中,不講別人,兒臣便有幾百畝,一旦按照畝徵稅,兒臣每年得繳一大筆稅收。早年託四哥的福,兒臣得一筆錢,即便這樣兒臣看到真金白銀流出去也會心疼,何況別人。”
“此事會像鹽課一事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援,但土豪鄉紳王公大臣一定會反對。”胤禛頓了頓,“重新丈量土地的訊息傳出去,指不定有些人會造一批尺子。”
“製造尺子?為什麼?”胤禩一愣,沒明白。
胤禛道,“把兩米的尺子改成一米,他們就可以少繳一半田賦!”
“他敢!”康熙是個極有學識的帝王,登基前二十年,雄心壯志想做太多事,可他有心無力,處處捉襟見肘。
如今有兵有糧有武器,做什麼都不心慌,康熙也想幹點實事。先前鹽商犯上作亂,聰慧絕倫的四兒子差點折裡頭,他還沒跟京城那批官員清算,現在又阻攔……康熙想一會兒,“胤禩,先招聘人手,從明天開始丈量土地,理由,理由什麼好呢?”
“丈量可耕地面積。”胤禛道。
康熙一拍桌子,“就按照胤禛說的辦。”
胤禛見他高興,裝作無意道,“兒臣在門口碰見大理寺卿,見他唉聲嘆氣眉頭緊鎖,事情很嚴重?”
“什麼事?”胤禩問。刑部和大理寺相鄰,刑部的人說話大聲點,大理寺那邊都可能聽到,也沒懷疑他的話,“汗阿瑪?”見胤禛不答,望著康熙。
康熙見胤禩的表情不作偽,胤禛因刑部在“吳氏殺婢案”中失察,為公正起見把案子推給大理寺是非常正常的舉動,也沒惹來康熙猜忌,呶呶嘴,顧問行把案卷送到胤禩手上。
胤禩只看一眼就聯想到前世後來發生的幾件事,臉色不好,“汗阿瑪打算怎麼辦?此風不可長!”說的非常堅決。
康熙和太子相視一眼,“你的意思給朱方旦翻案?”
“不是!兒臣意在抑制這種歪風邪氣。”胤禩非常誠懇地說。
胤禛眼皮一跳,減免賦稅乃一仁策,百姓必定交口稱讚皇上聖明,言官也會在史書上為康熙記一筆,不需要康熙暗示或者施壓。
料定康熙看到胤禩的計劃書心情會轉好,打算藉此探探他的口風,然而胤禩卻把他要說的話提前說出來,難道這就是兄弟默契?
胤禛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,哥倆好的扒著胤禩的肩膀勾著頭盯著案卷,嘖嘖道,“以前聽說個大概,原來是這麼回事啊。改天二哥惹到我,我就偽造一份聖旨,弄個假龍袍,找幾本似是而非的書和信件,汙衊二哥謀反一準成功。”
“孤惹你了?”太子正愁著怎麼解決此事,聽到他的生生氣樂了。
康熙抓起奏摺朝他砸過去,“胡咧咧什麼!當朕老眼昏花,除了你還有誰敢偽造聖旨?”
“看看,看看,汗阿瑪你先入為主了吧。萬一二哥看我不順眼,偽造聖旨汙衊我呢?”胤禛道,“那我還不得冤枉死。”
也就胤禛能把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