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,人醒來了。”門口處,當多爾袞聽到裡面的人傳來這一句話的時候,身子不禁打了一個顫。
如今已經是卯時,再怎麼羞於見人的日頭還是出來了,天色雖還有些灰濛濛,但是卻也清晰可見五指。
“怎麼?主子醒來了,王爺反而不敢進去了?”身後傳來一道聲音,帶了幾分明顯的諷刺。
多爾袞眸子微微一眯,嘴角抿了抿,並不搭話。
說話之人正是蘇沫兒,在卯時初的時候,便被放了出來,也一直就這麼站著。
多爾袞在這兒,她沒有上前,亦沒有行禮,這是她……過來之後說出口的第一句話。
蘇沫兒看到身前那個人的反應,冷笑一聲,嘆息道:“既然王爺不進去,那奴婢就進去了,告辭。”
“蘇沫兒。”就在蘇沫兒抬起腳的那一刻,多爾袞開口了,“給本王一些時間,本王想好好和她聊一聊。”
“王爺還真是看得起奴婢,王爺要做什麼事情,知會奴婢就是了。”嗤笑一聲,蘇沫兒讓開了身子,做了一個請的手勢,“王爺請罷。”
多爾袞轉頭看了蘇沫兒一眼,便提步往裡面而去。
蘇沫兒在對上多爾袞的眼神時,身子一怔,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。
倒不是因為多爾袞的眼神有多麼的可怕,而是因為她剛剛說這些話的時候,居然忽略了這是一個可以掌握她生死的男人。
而且,剛剛那個眼神……蘇沫兒在心裡沉吟了一會兒,最後嘆了一口氣。
怎麼會,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怎麼可能會對她一個小小的婢女露出祈禱的眼神?
定然,定然是自己看錯了,更加會錯意了,蘇沫兒捏了捏手指頭,在心裡告訴自己。
屋裡很靜,一股子濃濃的藥味從裡面透出來,給人一種呼吸都不順暢的感覺。
在多爾袞進來的時候,屋子裡的人就恭敬地盡數退了下去。
一時間,更是安靜得便是呼吸都聽得見。
床榻上的人半坐著,一半的身子靠在床帷上,許是因為剛剛喝了藥的緣故,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紅潤。
多爾袞站在床榻的三步外站定,嘴角動了動,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。
這個人……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,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。
然而,這般平靜與死一般的氛圍終歸是要有人來打破的。
“你來了。”布木布泰望著對面的床帷道。
她沒有轉頭,此刻的她一點兒都不想動,因為只要一動,身上的傷口便痛得厲害。
在牢裡的時候還痛得不是那麼明顯,一到這軟綿綿的床榻上,便是感覺出來了。
布木布泰甚至想嘲笑自己這樣的感覺,只是這笑,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。
“嗯。”多爾袞從喉嚨悶出一個字,頓了頓,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又道,“你怎麼樣了?”
“沒事。”布木布泰嘴角彎了彎,“你怎麼不過來?”
“我……”多爾袞說出一個字,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,在這個女人的面前,他似乎總是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只是,多爾袞卻是按照布木布泰所言的,上前了幾步,坐在了床沿上。
“你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?”布木布泰嗤笑一聲,終於微微扭頭看了一眼這個一臉苦澀無奈的男人,壓低了聲音道。
雖是疑問,但卻問得篤定。
多爾袞一愣,看向布木布泰的眸子裡帶了幾分詫異與震驚,“你……”
“你不需要這般看著我,我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你想要做什麼的。”低低一笑,布木布泰看著被子上的花紋,“你說過,那一天我要是回答你不是我做的你就相信我,同樣,我也相信你。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