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下,一趟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坐在馬車上,談笑將頭靠在車壁上,隨著馬車的前行,頭在車壁上一點一點,時不時發出一聲“咚”的響聲,但是她始終沒有將頭移開。
臉色平靜,目光沉靜,似乎……在進行著某種不一樣儀式的救贖。
在她的對面,一道身影同樣靜靜地坐著,只是那目光卻是時不時的落在談笑的身上,打量了一眼之後又很快的移開。
似乎……在害怕著什麼。
他不能夠忘記在自己說出那一句“我要拿你去換他”的時候,對面這個人沒有一絲猶豫的說的那句話。
她說好。
眸子閃了閃,楚無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,他怎麼看都是一個小人啊。
為什麼救談笑,不就是因為想要討談尋的歡心嗎?讓他對自己說一句感激。
可是現在呢,他又要因為要將談尋換回來而讓談笑回到那個苦楚之地……
那個人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,他讓自己幫他好好的照顧她,可是沒有了他……他為何還要幫他做任何事情呢?
然而,心裡對於談笑的愧疚也是真的。
“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……”楚無疆猶豫了很久,最後還是決定將有些事情說出來。
或許,這對誰都好。
談笑眸子閃了閃,微微點了點頭。
他今天告訴自己的事情還少嗎?差得了現在的這一樁?
“其實,秦至他應該是喜歡你的。”楚無疆嘴唇喏動了幾下,嗡嗡的說出了這句話。
不知道是因為楚無疆的聲音太小,還是因為行駛的馬車太鬧,談笑沒有一點兒反應。
看到談笑一無所動,楚無疆輕輕嘆了一口氣,“我說的是真的,你哥他把秦至給打傷了,但是秦至……沒有怪你哥。”
說道這裡的時候,楚無疆的臉色也很是糾結,其實他該恨秦至的,可是在這他讓人給談笑一邊治病一邊出去打探的訊息中卻是得知,談尋沒有得到任何的責罰,甚至連他受的傷都被說成了是被刺客所傷。
而那刺客是司徒蹇派來的。
楚無疆能夠想到,司徒蹇的確是存了心思想要謀逆的,但是把事情的真相改變,秦至的是什麼意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。
說到底,是為了談笑。
“你爹也不是他殺的,你爹是被司徒蹇殺的,司徒冉冉是害你的那個人,如今他們都死了,你爹用國丈之禮準備下葬,你……”楚無疆將自己這幾日得知的訊息盡數告訴談笑,眸子裡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情緒。
“可是這一切,都可以不發生不是嗎?”談笑看著那雙望著自己的眸子,在等著自己會說出什麼話來的楚無疆,笑得有些可悲。
“這些都是命數。”楚無疆輕輕嘆了一口氣,不知道為何,但他覺得自己似乎不該讓談笑繼續下去這種感情。
談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恍惚,點了點頭,“對啊……命數。”
那個人讓兄長遠離,以前她不知道,如今她明白了為何那個人會只願意算一個人的命數。
其實兄長要遠離的不是別的……就是她不是嗎?
只要遠離的兄長,兄長便能夠安然無恙,只要他沒有自己這個所謂的“妹妹”,他便能夠縱情一生,而不是像今日這般……在皇宮中生死未卜。
“楚無疆,可否請求你一件事情。”談笑輕輕嘆了一口氣,抬起頭對上楚無疆的眸子。
嘴角動了動,楚無疆想說什麼,最終卻是從嘴裡吐出兩個字,“你說。”
“從皇宮出來之後,帶我哥哥離開南幽好嗎?讓他不要再回南幽了,讓他……忘記這裡的一切,你……有沒有法子?”談笑看著楚無疆,一字一句,說得前所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