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您醒啦。”當鍾離春醒來之後,妙音掀開簾子進來後鬆了一口氣,目光裡帶了幾分喟嘆。
皺了皺眉頭,鍾離春望了一眼垂到腰際的青絲,轉頭便看到放在枕頭旁邊的青玉珮,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“現在什麼時辰了?”鍾離春呼了一口氣,將青玉珮戴上之後這才又抬起頭來問道。
看著眼前傾國傾城的女子重新變地那樣一副容貌,妙音心裡遺憾之餘又覺得心安。
怪不得大王如此記掛娘娘,不論是哪點,都足夠讓人魂牽夢繞。
“現在已經酉時了。”妙音將鍾離春扶起來之後道。
鍾離春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,果不其然……天色已經黑了,屋裡的油燈點燃倒是讓她一時間看不出時辰,呼了一口氣,鍾離春猶豫了一下又將那青玉珮摘了,放在枕邊。
既然已經入夜了,那便不必再戴著此物。
在戰場之時,由於不好將此物取下來,故而只好戴上一個面具,讓人時刻看不清自己的面容。
好在自己戴上面具之後,齊國士兵上下都沒有出現什麼多餘的聲音。
“娘娘,大王吩咐奴婢待得您醒來之後便立馬通知他,估摸著他過一會兒就會過來了。”妙音拿了衣裳給鍾離春穿好,扶著她到了銅鏡前。
看著銅鏡裡的一頭青絲散開的自己,摸了摸那張好些日子沒見了的自己的臉,鍾離春皺了皺眉頭……似乎有些陌生了。
“通知他作甚?”鍾離春下意識的問道,話裡帶了幾分複雜。
“大王若非因為有急事需要處理,估摸著娘娘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就不會是奴婢,而是大王了。”妙音看著鍾離春的臉色,輕笑一聲道。
愣了一下,鍾離春有些疑惑,“這是為何?”
難不成田闢疆還守著她了不成?
“娘娘睡下之時,大王也是陪著的,想必原本也是想要讓娘娘第一個醒來看到的人就是他。”妙音臉上浮現一絲笑容,眨了眨眼睛道。
她還沒有說,娘娘的一切都是大王親自服侍的呢。若是讓娘娘知曉……豈不是……
聽到妙音這麼說,鍾離春心裡莫名有幾分感慨,田闢疆於她的心她自然是知曉的,她也告訴了田闢疆自己的心意,然而她此次想要做的事兒……卻是沒能夠成功。
那個人……會怎麼想?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嗎?可是便是她自己,那也是在意的啊……
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,鍾離春輕輕嘆了一口氣,她覺得自己今日回來看到田闢疆那個時候的表現其實也是一種逃避……
她害怕自己會看到田闢疆眼裡有失望的情緒……而讓她既感動又感激的便是,從那雙漆黑的眸子裡,她並未看到……她只看到他的擔憂,他的思念。
而她……無以為報。
“隨意一些罷。”鍾離春看著銅鏡裡那被妙音梳起來的頭髮,皺了皺眉頭道。
妙音的手一頓,片刻後莞爾一笑,“是,娘娘便是不梳髮髻都很美。”
這句話,她是發自內心的,原本她所想的是,今夜大王過來,她便為娘娘梳一個最高貴最美麗的髮髻,可是娘娘不願。
不願就不願罷,便是發裡不戴一釵一簪,王后娘娘那也是讓如今的後宮黯然失色的存在。
而且她沒有告訴娘娘的是……在這段時日裡,大王遣散了好幾宮的娘娘們,此事還是待得大王親自告訴娘娘罷,她便不多嘴了。
“娘娘,好了。”將一根白玉鑲銀鏤空簪插在鍾離春的髮髻裡,妙音後退一步左右打量了一下,微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嗯。”鍾離春隨意掃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,正欲要起身,“當心!”
破空而來的暗器帶著嗚咽之聲,鍾離春飛身而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