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憋不住了,便莫要憋著。”鍾離春步子一頓,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身邊那個明明想笑卻一直忍著,卻又肩膀都在抖動的人。
只見那人輕輕咳嗽一聲,當真是一下笑彎了眉眼,目光裡的神色若星光點點。
“春兒,真好。”田闢疆笑夠了之後,眨了眨眼睛道。
“什麼真好?”鍾離春愣了一下,竟是一時間不知道田闢疆這句話是為何。
“春兒,你在回答他們的話之前轉頭看我的那一下,其實是在詢問我的意思罷。”田闢疆輕輕呼了一口氣,臉上的表情格外的滿意,“居然我不用開口你都能夠明瞭,這算不算是心意相通?”
鍾離春一怔,臉上有片刻的不自在,於是乎轉過了頭道:“你是國君,心裡所想自然是能夠一統眾國,莫要說你,這怕是每個君王的願望,如此……還需要猜測?”
她還在想是什麼引得這個男人如此開懷,卻沒有想到是這個,當知曉之後,鍾離春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
“不一樣,這絕對不一樣。”田闢疆一聽鍾離春的話,頓時就不樂意了,皺著眉頭搖頭,明明就是鍾離春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,她怎麼就不承認呢?
說著,田闢疆就要去拉鍾離春的衣袖。
鍾離春眸子一閃,拂開手道:“大王當知道作為一國之君,當以統一天下為己任,當以自持為基本。”
“我是怎麼樣的國君,齊國有幾個人不知曉?”田闢疆撇了撇嘴,“我鍵雪宮作樂,那南郭渾水摸魚別人都知道,為何寡人不知道?寡人偏愛西宮娘娘,讓自己的東宮娘娘在外面拋頭露臉,在他們看來,寡人就是一個不學無術不知進取的君王,唯獨你……唯獨你不覺得不是嗎?你知道寡人想要什麼的……”
聽到田闢疆這麼說,不知道為何,鍾離春竟是覺得自己的心有些隱隱的痛,沉默了一會兒,鍾離春抬起頭來,“大王,藏拙其實也是好的,大智若愚,有時候藏拙才是更好的選擇,你道你想同先王那般不鳴則已,,一鳴驚人,你又何嘗不想想,先王之所以不鳴這麼久,或許也是藏拙之為?”
最後幾句話,鍾離春說得可謂是有些語重心長。
對於田闢疆,她其實早已經有了不同的情緒。
“可是若是沒有你……我或許就會真的藏拙了。”田闢疆眸子閃了閃,突然開口道。
“你……”鍾離春呼吸一窒,看到田闢疆這個表情,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,也就在這個時候,二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。
鍾離春眸子猛地一閃,下意識便一個錯步,將田闢疆擋在了自己身後,轉身之時目光帶了幾分警惕。
“孟軻見過王后娘娘。”來人朝鐘離春作揖之後才緩緩抬起頭來,一件灰色外褂,褐色的交襟中衣,一頭墨髮以灰色髮帶束之,姿態從容,目光若星辰。
雲青青兮欲雨,水澹澹兮生煙。
不知道為何,鍾離春在看到這個人時,有這麼一句話在她的心底裡浮現出來。
孟軻?鍾離春心裡一動,就是上次師父到驪山之後跟自己說過,他的弟子裡有一個叫做孟軻之人很是智慧,雖然她不曾見過,但是能夠當得師父這麼說的人,卻是屈指可數。
以至於當在聽到這個人來了臨淄的稷下學宮之後,她便一直想去見見,奈何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。
今日本可以詳細瞭解一番,奈何田闢疆又在自己身邊,她也不好多問,不過現在看來……
鍾離春在腦海裡將這個人過了一遍,很快便想起他是今日坐在主張“分”的那一群人裡面。
“你喚孟軻?是特意來尋我的?”鍾離春點了點頭問道。
“正是。”孟軻微微一笑,“在下聽聞稷下學宮之事,故而特意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