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過王后娘娘。”鍾離春坐下舒緩了一陣氣息,外頭便傳來了敲門聲。
聽到這個王后娘娘的稱呼,鍾離春還有一瞬間的愣住,這已經是她入宮後的第二日了,偏生還是對這個稱呼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。
然而,現在反應過來之後,鍾離春也很快明白自己現下所在的位置,拂了拂那寬大的袖袍,輕輕咳嗽一聲道,“可是有何事?進來說道便是。”
房門被推開,進來的是一個模樣端厚的宮女,這是昨日鍾離春自己挑的一個近身伺候的宮女,名喚妙音。
這東宮的侍女多達幾十人,偏生鍾離春一個一個詢問了過去,只對這妙音二字有了別樣的感覺。
似乎很是耳熟……但是鍾離春卻能夠斷定,她在驪山之上的姐妹中並未有人喚此二字。
“王后娘娘,外頭有南北二宮的幾位娘娘過來給王后娘娘請安。”妙音進來之後躬了躬身垂聲道。
眉頭一挑,鍾離春眼裡閃過一抹嘆息,這二日她在後宮無事,田闢疆在那日離開之後便也未曾過來,倒是讓她有時日把他這後宮好好捋順了一下。
田闢疆的後宮,分為東西南北四處,西宮無人,東宮是王后之宮,如今是她所住,西宮北宮便是他之前那些妃子,夫人們所住之地,倒也是鶯歌燕舞,處處生香。
“讓她們進來罷。”鍾離春輕輕嘆了一口氣,語氣帶了幾分無奈,對於這些人,她著實有些興致缺缺。
與其見她們,她更想找田闢疆說些事情,問問他那個廣納賢才的事兒讓她去做,究竟能夠給她幾分權力,讓她做到何樣的地步。
“見過王后娘娘!”當一眾衣袖帶香,容貌或清麗,或嫵媚,或巧笑嫣然,或清冷孤傲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和她行禮的時候,鍾離春仿若有種自己在一瞬間回到了驪山。
嘴角抽了抽,鍾離春咳嗽了一聲,“都起來罷,有何事兒坐下說話。”
細數了一下,約摸有六人,鍾離春想了想,該是南北二宮裡頭有分位或是受寵的幾位了。
“王后娘娘,妾過來是想問問,您同大王準備何日大婚?怎的眾姐妹都不曾聽到一點兒風聲?”鍾離春這頭還在想著,坐在離她最近的一位鵝黃色外裳,以春柳色為裡衣的女子最先開了口,掩唇一笑道。
鍾離春眯了眯眸子,目光從後頭的幾個人身上飄過,落到了她的身上,“你是何人?”
“我……妾……妾是大王的第一位妃!”一開始,女子有些愣怔,似乎是被鍾離春的氣勢所嚇到了,但是最後幾個字,明顯中氣十足了起來。
鍾離春點了點頭,以作明瞭,就在那女子以為鍾離春要對著她說道什麼的時候,只見鍾離春微微一笑,將眸子投向了其他人,“你們都自報家門罷,本宮……便不要一一詢問了。”
一句本宮,讓其中不少人都瞬間驚變了臉色。
明明是這般醜的女子,便是她們看了都覺得厭惡,陛下又怎麼能夠封她做了王后?便是有驚才絕豔,那隨意封一個妃嬪不就夠了!
聽到她們一個個或是趾高氣昂,或是含羞帶怯的說明來處,鍾離春的眼裡始終只有一個表情——雲淡風輕。
“都說完了?”待得最後一個人說完,鍾離春點了點頭,身子坐正,“本宮知你們作何想法,無非是說本宮這位子坐的不正,這東宮之主更是無甚資格,但是今日本宮便告知爾等,本宮便是坐在這東宮一日,你們朝需得喚本宮一句王后,名門貴女也好,平民樂姬也罷,莫要來擾了本宮清淨,大王的恩寵,該是何人便是何人……若是覺得本宮奪了她恩寵的,大可以來尋本宮就是。”
鍾離春一開始的話說得可謂是頗為威嚴,更是帶了幾分怒火,到了最後卻又笑了起來,弄得這些個嬪妃愣是猜不透這皇后到底是怎麼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