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說這些做什麼?”看著李夫人一臉憔悴的望著自己,談笑心裡有些不落忍。
李夫人搖了搖頭,拉過談笑的手,讓旁邊的人都下去之後,道:“阿笑,我能夠感覺我命不久矣了,有幾句心裡話,我想同你說說,如今也只能夠同你說說了。”
“你想說什麼說就是了。”談笑心裡有些發苦,小心翼翼地讓李夫人靠在墊子上。
“剛剛為難你了。”李夫人點了點頭,雙眼微微眯著,現在她的體力越來越差,又時不時的嗜睡。
“沒事。”談笑搖了搖頭,在這個宮裡,李夫人真心待她,她沒有理由不幫助她。
“其實阿笑,我是借了你的光的你知道嗎?”輕笑一聲,李夫人眨了眨眼睛,“你知道我發現我的側面和你的側面有些許相似嗎?”
“怎的會?”聽到這句話,說實話談笑心裡是有些吃驚的,李夫人怎麼可能和她有幾分相似?
“你若是不信,便罷了。”李夫人低低一笑,“但是阿笑,我終究是感激你的,如今我真的不想再見他了,換一種說法,他見了我鐵定也是會覺得我沒有當初的神韻,與其讓他看到我這個糟糕的模樣,不如別讓他看見。”
聽完李夫人這麼說,談笑心裡說不出的感覺,歷史上記載,李夫人生病之後對劉徹避而不見,是因為想要在帝王心裡留下最好的模樣。
用她們後來的話來說,便是相愛不如戀著,用納蘭容若的一句詩來說,那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見。
這是李夫人的智慧,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,這個大前提下,居然是“李夫人覺得她是借了自己,也就是陳阿嬌的容顏”的光?
不說她像不像了,只這個就足夠讓她覺得匪夷所思了。
“阿笑定然覺得我在胡說八道罷?”看到談笑半天沒有出聲,李夫人嘆了一口氣,又咳嗽了幾聲,“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,以往我不敢同你說,可是現在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。”
頓了一下,李夫人又道,“阿笑,你可有覺得我卑鄙?”
“不會。”談笑反應過來,搖了搖頭,“怎麼會呢?”
“你不怨我就好了。”皺著的眉頭鬆了開來,李夫人似乎鬆了一口氣,“阿笑,如今我的兄長他們依舊還在仕途上掙扎,你說若是我死了仍舊能夠讓陛下記住一兩分,可是能夠讓他們少幾分艱辛?”
“陛下他寵你,自然會記得你的好的,會厚待你的兄長他們的。”談笑重重地點頭。
為何覺得李夫人這些話,有些在說遺言的感覺?
“那就好,阿笑說的我都信。”李夫人點了點頭,“還有髆兒,今後你幫我照顧他好嗎?”
“夫人先歇下罷。”談笑有些聽不下去,這些話不該是在彌留之際才會說的嗎?李夫人現在說這些,是已經放棄了還是如何?
“我再說一二句。”李夫人笑了笑,順著談笑的手躺下,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,富貴有命,生死在天,阿笑,我這輩子得到的東西夠多了,如今算是心滿意足,不算遺憾。”
李夫人還說了什麼,談笑都一一點頭應下,就這麼說著說著,直到李夫人睏倦得閉上了眸子。
將被子給她掖好,談笑出去才發覺日頭都已經落山了。
對於這樣一幕,談笑突然有種悲從中來……
李夫人的宮裡,太醫來了又走,走了又來,但是不論怎麼做,短短的三日,李夫人整個人再度消瘦了一圈,整個人看起來宛若皮包骨。
除此之外,意識都有些不清晰了,偶爾清醒一下,就是拉著談笑的手,讓她幫她阻止劉徹過來看到她。
然而,真的到了最後一刻,劉徹又怎麼可能會不過來?
“她去了嗎?”李夫人宮外頭不遠處的亭子裡,劉徹目光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