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那頎長的身影離去直到消失在自己視野裡,談笑都覺得有些不真實。
劉徹這是……放過她了?
“主子,沒事了沒事了。”看到談笑如此呆愣的表情,妙香以為是自家主子給嚇著了,上前扶住她的時候,臉上的表情滿是劫後餘生。
被妙香一句話拉回了神思,談笑抿了抿唇,看著妙香的眼神中又帶了幾分無奈,“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嘛?若是我保不住你,那該如何是好?”
“便是為主子死,那也是奴婢心甘情願的事情。”妙香搖了搖頭道。
“那樣在這個宮裡……我就真的一個人了。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談笑壓低了聲音道,似在自言自語,又似乎在同一個人道盡千言萬語。
可是她不願意,哪怕回到這個君權至上的時代,談笑也沒有辦法讓別人因為自己而死。
談笑這句話說完,妙香心裡猛然一怔,眼裡的神色竟是變得有幾分激動莫名,嘴唇喏動了幾下,重重點了點頭,“娘娘,奴婢知道了。”
“陛下,可是還去蘭林殿?”長長的青石路上,春陀小心翼翼地挑著燈籠在君王身邊走著,一邊暗暗打量他的神色。
今夜陛下原本是要去蘭林殿的,不知不覺批閱奏摺就到了亥時,卻是在去蘭林殿的路上被那柳容華給攔住了,這才轉道來了長門宮。
“罷了,回宮罷。”搖了搖頭,劉徹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去哪個妃子宮裡坐坐,腦海裡都是他走的時候,那個女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自己。
難不成,她覺得自己做出的決定不可能?還是說她以為自己當真是會殺可她?
“那……可要宣哪位娘娘前來侍寢?”春陀暗暗嘆了一口氣,卻是繼續盡職盡責地問道接下來的程式。
步子一頓,聽到侍寢二字之時,劉徹突然想到自己似乎當真很久不曾和那個女人行夫妻之禮了。
便是每個月的十五,他也只是去她宮裡歇一宿,僅此而已。
若是說宣誰侍寢……劉徹覺得自己的心此刻有些可笑。
“今夜便罷了。”劉徹眯了眯眸子,“方才那個……可處理好了。”
“已經處理妥當了。”春陀一聽,便明白自家主子這是問的方才那柳容華呢,說起來這個柳容華也是可憐,怕是連名字都不曾被陛下記住,又這樣送了命。
對於春陀辦的事情,劉徹一向是比較信任的,當即點了點頭,“今夜之事莫要讓他人知曉。”
“喏。”春陀恭敬應下,懸著的心葉放了下來,他今夜為陳主子說那句話的時候,其實也是忐忑的,但是眼下看來,他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。
自家主子……果然還是對陳主子的感情不一樣。
“陛下,奴才看陳娘娘身子骨似乎比以往要瘦下許多,可要派太醫給她瞧瞧?”春陀眯了眯眸子,壓低了聲音問道。
步子一頓,隨著這句話劉徹心裡突然間有些擔心,是了……當時她那個宮女就說她好幾日不曾好好的了,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,卻又在片刻後一拂袖袍。
就那和他針鋒相對的姿態,哪裡看得出孱弱?
“不必了,雖說朕說了此事作罷,只是她卻是得記得的,這三日裡,給朕將長門宮關上,免得再出亂子。”皺了皺眉頭,劉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抑鬱。
春陀眸子裡閃過一抹嘆息,卻是不敢表露分毫,“喏。”
“三日後……派人進去整修長門宮罷,模樣擺設按照當時的椒房殿。”春陀那個“喏”字剛剛說完,劉徹又再度開口。
這不說還好,一說可是比剛剛的話還要讓春陀震驚無奈,嘴角抽了抽,春陀有些不敢相信剛剛自己聽到的,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把長門宮佈置得跟椒房殿一般?可是若是如此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