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色的,在商店買的。有點不合身,還特意請村裡手藝好的給改一下。跟張小草結婚那天款式一樣,只是上面花紋不一樣。方劍平的衣服也是新的,黑色中山裝。
可是她一想瞳瞳都滿月了,她和方劍平才舉行婚禮,而且再一想到方劍平是她扛回家的,多少有點不好意思。
“村裡人會不會說咱們?”
方劍平搖頭,“他們只會特別高興。因為咱們只請客不收禮。別說十里八村,就是整個清河農場也沒這麼好的事。”
“他們要是說呢?”
方劍平笑道:“我幫你打他們。好了,別想這些有的沒的。錢給人家,咱們找個地方去等你爹。”
“他說他在路口等咱們,過去看看?”
方劍平點頭。
原本以為他們比較快,結果到路口他老丈人都抽一鍋子煙了。
張支書立即把菸袋鍋子裡面的煙磕出來,又揮揮周圍的煙氣,免得燻到他大孫子,“這麼快?沒買東西?”
方劍平讓小芳先上去,然後才把孩子遞給她,“給瞳瞳買一盒奶粉,給小芳買幾個頭花明天用。”
“你呢?”
方劍平上車,“我又不需要。”看到兩筐魚,驚了一下,“這麼多?”
張支書點點頭:“今年的魚便宜。估計是因為這幾年雨水好,到處都有魚。”
“那咱們村的魚撈上來豈不賣不了幾個錢?”方劍平問。
張支書:“不會。咱們年底才撈。到那時候什麼東西都會貴一點。要是跟現在一樣便宜就不賣,都留咱們吃。別賣十斤還沒一斤蜂蜜值錢。”
說起蜂蜜,方劍平很好奇:“叔,那些蜂蜜總共賣了多少錢?”
張支書搖搖頭:“我還沒算。回去算算。明兒大夥兒要是知道咱們又準備魚又準備羊,估計都回去,正好把錢給他們。”
小芳嚇得忙問:“都去?”
張支書樂了,“肯定不可能一千多口子都去。除了咱們那一大家子,其他人家一家頂多去一兩個。”
講究的人家,一人或者一個大人帶著最受寵的孩子,不講究的人家也不會去超過四個。畢竟張支書是一村之長,沒人敢把他當冤大頭禍害。
小芳放心了,“十來桌?”
張支書還沒算過,“看明兒來多少人吧。”隨後讓小芳給瞳瞳包好,他開始搖車。
方劍平注意到老丈人戴著棉帽,脖子裡面什麼也沒有,立即把圍巾給他。
張支書擺手:“你圍著吧。我把脖子往大衣裡一縮就行了。”
“你圍著吧。我背對著你坐,把大衣領子豎起來一點風都沒有。”方劍平見他不接就要下車塞給他。
張支書連忙接過去。
“叔,這個就留你圍吧。我好像還有一條。”
張支書笑了笑。
“你不信?奶奶給我織的。”
張支書驚訝:“你奶奶還會織圍巾?”
“以前不會,閒著沒事跟鄰居學的。還說等瞳瞳大一點,給瞳瞳織兩身毛衣。”
張支書想到她八十多歲了,“別累著。”
“不會。打發時間。用我奶奶的話不容易得老年痴呆。你想啊,我們都不在身邊,像這麼冷的天也不能出去,吃飽了等餓,再不找點事做,日子多無趣。”
張支書無法想象,他這輩子還沒過過吃飽了等餓的日子。
“你心裡有數就行。”張支書裹好圍巾,忍不住擱心裡感慨一句,真暖和。搖車都充滿了力氣。
小芳等拖拉機“噠噠噠”的響起來,聲音能蓋過她小聲說話的聲音,對方劍平道:“你真好!”
方劍平摟住妻兒:“傻了吧。你爹也是我岳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