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平:“來這兒就是讓我聽你罵劉季新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周長河險些忘了,“還不知道吧?我要走了。我們街道指名讓我回去。我看你老丈人還怎麼卡著不讓我走。”
方劍平覺得好笑:“他卡你?卡你有什麼好處?嫌張莊糧食多的吃不完?”
周長河臉上的得意消失,轉而一想要不是張支書卡著他不讓他回去,他前年就走了,“他讓劉季新和段伊然回去,都不讓我回去,不就是怕我回去告訴你父母,你娶個——”看到小芳,立馬把“傻子”咽回去,“你為了工作娶他女兒,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。”
方劍平聽出他對農村人的嫌棄,愈發懶得跟他廢話:“我都不怕劉季新回去告訴我父母,怕你?你算哪根蔥。”
“你——”周長河咬牙切齒,“你給我等著!”
方劍平點頭:“我等著。”
周長河呼吸一窒,揮袖而去。
突然又折回來,“我還有一件事問你。聽說養蜂廠的很多東西都是那個老李提供的,你還跟他有聯絡?”
方劍平搖頭。
周長河一萬個不信。又想到他不屑撒謊,“那就是你老丈人?”
“聯絡不是應該的?老李在這邊一年多,我老丈人可沒打過他罵過他虐待過他。”
周長河不禁說:“那還不是你老丈人認出他。”
方劍平好笑,這人怎麼總能把自己的小心思推到別人身上,還這麼理直氣壯啊。
“周長河,你是不是忘了我老丈人以前幹什麼的?”
周長河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方劍平:“我老丈人當了十多年兵,公安局的孫組長以前就是他手下的兵。看你快走了,不怕你知道,我老丈人當兵的時候見過老李。”
“不可能!”
見過他還讓他住危房,張支書的腦袋被隊裡的驢踢了不成。
“那還讓他養牛?”
方劍平納悶:“你真傻還是擱這兒跟我裝呢?農場讓老李勞動,不讓他養牛讓他除草?養牛清閒還是除草清閒?”
“你家這麼多房子,不讓他住家,讓他住牛場?”
方劍平無語了,“農場時不時來人,看到老李住我們家算怎麼回事?”
周長河以己度人,他要是張支書肯定把老李這個一時落難的英雄奉為上賓。
方劍平問:“怎麼跟農場解釋?跟人說,倆人老相識?你說我岳父這個村支書還幹得下去嗎?”
周長河不禁說:“怎麼幹不下去?你老丈人跟農場的人那麼好,讓誰回去誰回去。”
“別擱這兒放屁。”
周長河笑了:“惱羞成怒了?”
方劍平忍不住嘆氣,“首都又沒指名道姓要求誰回去,我老丈人讓劉季新他們回去,農場指望到秋村裡配合農場工作,會因為這點小事故意卡著我岳父嗎?你說你這挺大的腦袋,也不知道用用,擺設好看呢?”
“你——我不跟你貧。你有老李的聯絡方式吧?”
方劍平搖頭:“你要是提前半年問,我還真有。老李調走了,不在省裡幹了。至於去哪兒他沒說。只說安頓下來再跟我們聯絡。要不你別走了,再等一年?”
周長河掉頭就走。
走出去兩步又不信,“真的?”
方劍平:“我說假的你又能拿我怎麼著?”
周長河確定是真的,忍不住擱心裡罵一句。
小芳瞪方劍平,“可以放開我了吧?”
方劍平鬆開箍住她的腰和攥住她的手的手,“沒握疼吧?”
“自己看!”小芳把手遞到他眼前——通紅通紅。
方劍平輕輕握住,“我給你吹吹,吹吹就不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