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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阮的十指不斷張開攥緊,往復動作使手心濡溼得粘膩。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緊張,中午接親時心態尚且泰然自若,彷彿一個旁觀者記錄著與自己無關的喧囂。然而當換好婚紗,頭紗垂下,站在宴會廳門外等候時,後知後覺湧來的無措,令她雙腳無法安然踏實地踩在地面上。
腦海中一直迴響著類似鐘擺走針滴答聲的鳴響,她大口的吸氣,強迫自己鎮定一些,但焦慮瘋狂攀援上心臟,她無法遏制。
沉卓從身後走來,俯身替她整理了一下尾紗,詢問道,“準備好了嗎?”
“好了。”程阮聽見自己發出的嗓音很啞,幾近失真。
沉卓看了眼表,“還有一分鐘,音樂響就出去。”
“嗯。”
當門”咯噠“一聲被服務生從兩側推開,taylorswift歡悅空靈的嗓音響起,強烈的光束照進來,落在她的頭頂,熄去燈光的賓客席發出嘈雜的人聲。
她隨著lover旋律裡的鼓點,朝裡邁步,一步步艱難而不穩,彷彿踩在雲端,不知落點在何處。
“canigowhereyougo,canwealwaysbethisclose,foreverandever…”
走到舞臺下,等待著的顧期之與陳準前來搭手扶她,順帶往她手裡塞了一個話筒。程阮困惑地準備開口,陳準即湊到她耳側低聲說,“唱著走過去。”隨即將她的頭紗利索地朝後一掀,人迅速跳下舞臺。
程阮被釘在原地,完全無從反應,嘴巴茫然張開。
唱歌這個流程在彩排中並沒有出現,臨時起意無疑加重了她的緊張。
但隨著顧期之與陳準從臺下不斷傳來的催促,她不得不專心聆聽旋律,將話筒遞到嘴邊,嗓音哆嗦地跟唱起來,“diesandntlenwillyoupleasestandwitheveryguitarstrgonyhand,itakethisaicforceofaantobeylover…”
歌詞的內容漸漸令她感受到力量,抬眸望向陸西,見他身著brioni黑色單扣拖尾晨禮服,內搭米色馬甲,襟口別淡欖色領結,配粉玫瑰金領花。莊重不失明豔,肅穆不顯老成,薄暮色的瞳孔深深地凝望她,明亮的眸子中承載的濃稠情緒令她震顫,那些激動與愛意,滿足與珍重編織膠著,真切地感染了她。
原來在她設想中走形式一般的儀式竟然能如此震動內心,沒想到不是嗎?
她放鬆下來,叢容地清嗓,踏下穩重的步伐,由心而發地繼續唱,“yheart’sbeenborrowedandyourshasbeenbe,all’swellthatendswelltoenduithyou,sweartobeoverdraaticandtruetoylover…”
當走到陸西身邊,握住他手的那一刻,她忽然發覺,他的手心也同樣潮溼。
目光互動,相視一笑。
證婚人走上臺,念讀誓詞。不知在別人婚禮上聽過多少次的冗長枯燥篇稿,卻在自己婚禮上專注而耐心逐字地聆聽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,生老病死,貧賤富貴,這些詞語因為愛而賦予深重而莊嚴的含義。
“我願意。”陸西偏頭看向程阮,吐字清晰而堅定。
心中的暖潮如奔,感動迭迭而起。倏忽間,她看見他眼中聚湧的閃爍水光。
就那麼激動嗎?
可輪到她時,她也不能免俗,眼眶通紅,“我願意。”
當顧期之與易舒淇上前遞交戒指,她拿起藍色絨盒中屬於他的那枚婚戒,一瞬間彷彿切實體會到了他求婚時的情緒,指尖顫抖半晌,才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