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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香素來有些畏懼他,想到昨天被提走,癟著嘴委屈地應了。
沈望舒並不在意。
她救了阿香一命,她的命運比從前被宮中爭鬥暗害而死有個鮮明的不同,也算是被她改變的一段人生。
她還是豆蔻年華,可以嫁給一個自己喜歡,也喜歡自己的夫君,生幾個可愛的小孩子,叫自己的人生長長久久地走下去。
不過似乎阿香對她還有幾分依戀,又年紀小,因此沈望舒並不急著將她嫁出去,只是叫她跟在自己的身邊。
她穿上了簇新的大紅色的衣裳,與阿玄一同到了王府,坦然地在這王府下人們畏懼的目光裡接了管家權,方才與阿玄一同去前院用膳。雖然她是 貴妃金安(十四)
“陛下!”
刺耳的尖叫聲中,惠帝用不能置信的眼神緩緩倒下。
他的身側,臉色冷淡的阿玄彈了彈身上被惠帝噴出的鮮血,扭頭十分平靜地說道,“宣太醫。”
他垂頭,用冷漠的眼神去看嘴裡湧出了鮮血,張了張嘴說不出話的惠帝,一雙俊目之中,露出譏諷的神色。
“不,不可……”惠帝眼下還有意識,他艱難地倒在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阿玄,又嘔著鮮血地看著自己面前摔得稀碎的酒杯,露出詫異於迷惑之色。
他不知道有什麼地方生出了錯誤,竟然叫原本給阿玄的毒酒落在了他的嘴裡,可是他看著對自己沒有一點恭敬之意,對自己中毒似乎樂見其成的阿玄,卻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來,努力虛弱地去抓他的衣裳央求道,“救,救朕!”他是皇帝,是天下之主,這天下的權柄還沒有享受舒坦,怎能就這樣死去?
就算是對自己的仇人央求,他也希望自己繼續活著。
可是他肺腑之間都是劇痛,甚至感到自己的內臟在融化一般,嘴裡都是腥甜的血氣。
他就知道,自己只怕是要不好了。
“陛下放心,臣是一個忠心的人,自然會救陛下。”阿玄垂目淡淡地看著這個已經羸弱到了極點的帝王,想到他多年的猜忌,卻只覺得無所謂。
若不是因沈望舒,他只會叫惠帝繼續坐在這個龍椅上做一個可笑的傀儡,慢慢兒耍著這蠢貨玩兒,叫自己平淡枯燥的人生過得有意思些。不僅是當初看惠帝糊弄貴妃,還是看惠帝小心翼翼地守住了荷嬪,只以為自己的愛人誰都不知道時的有趣,可是他到底不耐煩了。
惠帝,覬覦他的王妃,這就該死。
可是該死之前,他還要做一件事。
“臣對陛下生死沒有什麼在意,只是今日,是有人要謀害陛下。”他嘴角微微勾起,俯身對著惠帝微笑說道。
惠帝用震驚的眼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,正看見了荷嬪的心腹的侍女。
那個侍女驚慌失措地抱著一壺酒,那酒正是方才給惠帝斟滿了的。
“荷嬪想要陛下的命,陛下若死在荷嬪的手中,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。”不過攝政王是個有良心的忠心的臣子,怎麼可能叫惠帝就這麼被毒殺了呢?
他半點兒都沒有表現出對惠帝其實想要弄死自己的憤慨,見惠帝的眼中露出恍然大悟,露出痛恨,露出後悔,看向荷嬪的眼神已經成了仇人,這才心滿意足地命人將惠帝抬到了惠帝的寢宮,命急忙趕來的太醫去診脈。
眼前的慌亂都平靜之後,他才將冷酷的目光,落在了荷嬪的身上。
雖然不知出了什麼差錯,可是荷嬪還是雙膝一軟,跪在了地上。
她一貫的清高溫柔,雲淡風輕全都不見了,只留下了惶恐之色。
顯然她也明白,今日沒有毒死攝政王,就該是攝政王弄死她了!
這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