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下子跪倒在地,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書桌前的男子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,只是再次拿起筆,重新鋪開一張紙,認真地畫起來。
一直到他收筆,一旁伺候的大丫鬟將畫紙小心翼翼地捧到一邊晾乾,他才輕聲開了口:“圓圓究竟怎麼了?”
相比於之前在謝家子弟面前,那個溫潤的俊俏青年,此刻的他則更冰冷低沉,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子寒意。像是在高山之上被抽出的寶劍一般,陰冷的氣勢直逼而來。
綠雲很快將打探到的話仔細說了一遍,一句話都不敢漏。
“原來是這樣,小丫頭也懂得未雨綢繆了。”蕭世臻輕舒了一口氣,周身冰冷的氣勢一下子消散了,臉上還帶出了幾分笑意,重新又變成了那個明朗如皎月般的人物。
此刻他的氣勢就像是貯藏在深雪裡的寶劍,尖銳的鋒芒被遮掩了,唯餘一片皚皚白雪,皎潔透亮。
蕭世臻沉思了片刻,便立刻吩咐道:“讓廚房做幾道圓圓愛吃的小菜送過去,你親自去盯著,侯府裡有些廚子做不出那口味。”
他眼看著綠雲往廚房去,才沉下心來繼續作畫。心情順暢了之後,他幾筆勾勒,一個噘著嘴的小姑娘便躍然紙上。雖說極其簡單,但是那雙明亮的眼睛,還是讓人窺見幾分謝明珠的神韻,惟妙惟肖。
他左右看了看,似乎覺得還少些什麼,提起筆刷刷幾筆,就畫出了一個瓷碗,裡面飄著幾個丸子。歪著頭細看,越看越像,不由得輕笑出聲來。
“去謝侯爺那邊傳句話,就說我有事兒找他。”蕭世臻總算是結束了自娛自樂,將這張畫小心翼翼地捲起,收入一旁的六角畫筒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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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侯爺那邊傳話來,說是給您和五少爺請了位先生。”白薇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,她的臉上笑吟吟的:“其他差不多年紀的少爺和姑娘們都在學館裡,有老先生教著,只您二人單獨請了先生。”
謝侯府與其他幾家世家合辦了個學館,差不多年紀的少爺和姑娘們分開教導,都有先生坐鎮。大房回府安頓了這些日子,原本就這幾日,大房的幾個少爺姑娘就要去學館的,不過現在單獨請了先生之後,雙胞胎不用去了,也就只有兩位庶姑娘要過去。
“祖父這是哪一齣?三嬸知道了還不鬧翻天了。”她苦笑了一下,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姑娘穿上鞋吧,聽說先生就要來了。”白薇走過去,蹲下來伺候她穿鞋。
謝明珠嚇了一跳:“哪有這麼急的,什麼先生竟然直接要往我的院子來?”
屋子裡忙作一團,幾個丫鬟也被唬住了。謝明珠在自己屋子裡懶散慣了,身上穿得還是家常衣裳,頭髮也睡得有些凌亂,無論如何都不是能見客的樣子。
“圓姐兒,你快些出來,臻哥帶了許多拓本來,他非要等你一起才教我呢!”謝明玉焦急的聲音從外屋傳來,顯然他的人已經到外屋候著了。
謝明珠微微愣了一下,她眼珠子一轉,心裡隱隱有個念頭,便揚高了聲音喊道:“潤哥兒,祖父說幫我們請的先生是誰?”
屋外的謝明玉懷抱著拓本,急得不得了,聽見問話就想張口回覆,卻被蕭世臻一把拽住了。
“我不曉得,我只知道你趕緊出來,我這拓本上許多字都不認識,你快點!”謝明玉硬生生換了個話題,急得直跺腳。
等謝明珠出來的時候,謝明玉整個人都如坐針氈,捧著拓本一副放不下的樣子。見她出來,一個箭步就走到蕭世臻的身邊,攤開拓本小心翼翼地指著上面幾個字問起來。
“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本拓本了,從明日起,你得跟旁人一樣讀書。現在字才認識幾個。”蕭世臻一一解答之後,就毫不留情地告訴了他這個噩耗。
謝明玉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