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場面她經歷過好幾次,從委屈無措,到坦然以對,已經適應了身心的麻木和疲憊。
所以回答母親的時候居然笑得很自然,“是嗎,你以為我就不覺得丟人了嗎,到底是誰讓我落到現在這個處境的?”
她每說一句,便後退著離母親遠一步,隔出涇渭分明的距離。
“當時我說要離婚,你說我沒出息,覺得我沒用,管不住男人。”成茜扶住餐桌一角,勉強維持住平衡,“現在我倆變成了這樣不就是你要的嗎。”
聽著成茜的控訴,母親渾身一震,搭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,深吸兩口氣後,一字一句道:“對,你就是沒出息,不過是個狐狸精小叄,你都不去爭,不去挽回你就要離婚,你以為婚姻是什麼,婚姻本來不完美,需要的是磨合,他犯了錯,你該讓他彌補,而不是去放任他自由。”
“還有,你從小就這樣,遇到事情以後只顧著自己,當年流產也是,和我們商量過嗎,你知道你那次回家後大出血,我和你爸嚇成什麼樣了嗎,你能不能勇敢一點,不要只想著逃避,還總是選擇最傷害自己的方式,你以為離婚了章紀杉會感謝你?”
“你覺得這段婚姻憋屈,那你就去想辦法解決問題啊,你以為離開章紀杉,你就好了?而且你從二十歲就和他在一起了,現在你叄十二了,我問你,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二年,你現在離了婚,處境有多舉步維艱你知道嗎!”
婚姻的確不是完美的,聖潔的婚禮之後是一地雞毛,莊嚴的誓言許諾完畢後是言而無信。
況且這個社會對待離異的女性並不寬容,流言蜚語不會因你的痛苦減少,悲劇會反而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濃烈的情緒驟然爆發,像海上落下一道巨雷,驚起千層浪,攪動著潛藏已久的憎恨和委屈。
母女兩人聲嘶力竭的指責著對方,用暴躁的言語撕扯彼此的痛處,揭示出不堪入目的現實。
“你就繼續清高吧,早晚被那個冒牌貨婊子取代。”
母親痛心疾首地說完這句話後,拎起包打算離開,剛走到門廳處,和帶著凜冽寒氣的章紀杉撞了個正著。
“媽,您這是”章紀杉看她滿面怒容,遲疑片刻後,立刻將手裡提著的禮盒舉高,討好的意味顯而易見,“剛才我去給您選禮物了,結果就耽擱了,實在是不好意思,您別生氣,不值當。”
說完後,又若無其事地喚來阿姨:“今天讓你做的八珍鴨做了嗎,那個媽愛吃。”
言行舉止都透出溫和從容,完全是個稱職的晚輩。
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被章紀杉安撫一番後,母親消了大半氣焰,半推半就的和他聊著天進了餐廳。
成茜望著和樂融融的兩人,只覺得心裡發涼。
這個男人要對一個人好太容易了,樂善好施一般的流露出溫柔,浮於表面的溫柔抓不住,留不得,轉瞬即逝。
她討厭他如今的笑容,淡薄,悲憫,不近人情,真心藏得深不見底。
“茜茜,對不起,讓你等久了。”章紀杉走過來,將剛才對母親說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講了一遍,“給你買了禮物,等下吃完飯了,你看看喜不喜歡。”
成茜看著他溫和的笑容,極輕的呵笑一聲:“我沒等你,別往自己臉上貼金。”
“好。”章紀杉依舊不惱,眼中笑意更深,“先吃飯吧,時間不早了,媽肯定也餓了。”
說著便來牽她的手,成茜本想掙開,感受到母親灼灼的視線後,妥協了。
任由章紀杉扣住手心,配合他裝出親暱姿態。
席間,章紀杉一本正經同母親講養生經,講旅遊團,說的都是長輩感興趣的話題,把她哄得眉開眼笑
叄個人的晚餐,兩個人交談甚歡,只有成茜一人如坐針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