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回宮之時,再一次昏睡不醒。
她的頸項蔓延出來一道明顯的紅痕,現在就像一條鮮紅的血線逐漸向她的心口蔓延。
初墨禪像是瘋了一般,直接將墨童捉進了宮中。
墨童跌跌撞撞地跑向雲岫,在看到她身上的那道細線紅痕時,整個人徹底愣住。
她癱坐在地上,腦子裡全是那時墨疏哄著她讓她把點心給雲岫吃下去的場景。
“早夭散。”墨童垂眸喃喃自語,“父親那時……應當就看出來了……”
墨疏早就看出來雲岫自小就被喂毒,他早就起了報復初墨禪的心思……甚至在死後都能料事如神般提早剜掉初墨禪的心肝肉。
這樣來說……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真的就是一場笑話罷了。
墨童突然覺得心口疼痛。
她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雲岫,恍惚憶起那時自己瘋狂報復的模樣。
阿父……
她軟軟地癱坐在地上,看著初墨禪將所有的醫女召集過來以命威脅。
“沒用的,初墨禪……”墨童說道,“你自己再清楚不過,阿父從未失過手,就算他死了。”
“住嘴!”初墨禪渾身顫抖著,“我會讓她活下去的,就算她只能飲我鮮血,食我骨肉,我也要我的岫寶活下去。”
“你瘋了麼?”墨童大喊道,“一切的一切只是延緩的假象罷了!”
初墨禪卻不管不顧。
接下來的幾日,墨童就眼睜睜地看著初墨禪逐漸陷入瘋魔的狀態。
他不僅開始取自己的血,甚至已經開始重新餵養藥人。
他只要雲岫活命。
可雲岫卻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生機。
初墨禪此刻已經形容枯槁,他坐在雲岫榻前,手腕上已經刀疤交錯。
“陛下,陛下……求您了……”再睜開眼看看墨禪吧。
可即便如此,初墨禪也幾乎無法再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了。
他救不了雲岫。
不知何時,他漸漸睡了過去,夢中出現一道身影。
素衫白髮,手握佛珠。
他不發一言,將佛珠遞給了初墨禪。
夢醒之前,初墨禪只聽見他輕聲說了句:“心中有求,便去長甘。”
大夢初醒,屋外風雨俱在。
初墨禪跌跌撞撞地跑去內室翻找了起來。
被他遺忘在角落的佛珠此時被他緊握在手中。
他已經毫無辦法,只能以身匍匐但求於神佛。
來到佛寺山腳,手握佛珠,三跪九叩。
夏日來臨,雷聲陣陣,雨滴不斷噼啪落下,像鼓點一般叩問心門。
所有的僕從都不忍看到鳳君如此一意孤行。
青苔石板之上,血跡順著雨水滴落。
雲朝嵐想要抱著雲岫直接衝上山門,卻被洛扶卿阻止。
“數百年前,長甘寺在一夜之間覆滅,後又重新建起,彼時有一對雙生佛子出世,濟世救人,修行於心,後來傳聞羽化登仙,留下長甘寺以渡世人苦厄。”洛扶卿說道,“他心有執念,或許能同那前朝姜氏女那樣換得神明垂憐罷。”
雲朝嵐聞言咬牙道:“我向來不信鬼神,可今日……”
“若諸天有靈,上蒼曾救她一命,便求您讓她度過此難,少些苦痛。”雲朝嵐跟著跪在了後面。
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,髮絲早就已經溼濡,意氣風發的青年此時也格外脆弱。
他在心裡不斷默唸著,他放下了,他放下了,他不再強求其他,只求他的姊姊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。
第八十七個鳳君他期待著來生和陛下的……
釋空推開寺門之時就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