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她在家裡打孩子打慣了,這一時見小公主好似是傷了心,她便不由自主地上了手,結果瞧見小公主嚇了一跳,登時有些後悔,立時換了個溫柔面色,哄她,“好孩子,別害怕,叫哥哥給你撿起來。”
說著,回身又瞪了一眼自家兒子,顧景星蹙眉,無奈只得將地上的金鴨小手爐撿起來,拿在手裡。
乘月其實並不在意,她從白夫人的身側探出頭來,仔細叮囑顧景星,“你的手好冷,暖一暖……”
她抬頭看看白夫人,見她如雲的烏髮上不見髮飾,便有些猶豫,“你把山茶花兒給我了,自己戴什麼呀?”
“您只管戴著就是。“白清梧撫了撫自己的鬢髮,笑著摸摸她的小臉兒。
乘月嗯了一聲,忽地小大人似地嘆了一口氣,“山茶花兒好看,可不長在枝上,沒幾日就要謝了……若是能一直好看著,永遠不凋謝,那就好了。”
“萬物行流散徙,自有規律,豈能盡如你心意。”
良久不言的清冷少年忽然開了口,他面色仍冷著,可手裡握著的那隻金鴨小手爐,卻恰到好處地消解了他幾分不符合年齡的深穩,柔和了些許。
白清梧聽著自家兒子的話,恨不得抄起軍棍敲他一頓,可惜這裡是宮苑,她勉強按下怒氣,再看小公主時,乘月卻眼睛眨眨,一團孩子氣。
“你在說什麼?“乘月歪過小腦袋,兜帽上的兔耳朵也隨之垂了下來,她搖搖頭,一臉懵然,“我才六歲,聽不懂。”
雪落得越發大了,仁壽宮大約是總也等不來小公主,於是命了鸞車來接。
聽到遠處小鈴鐺響起來的聲音,乘月乖覺地同白清梧抓了抓手,道了一聲再會。
因了和白清梧的一番相遇暢談,乘月一晚上都小眉頭揚著,大眼睛笑著,因還是小孩子,在席上吃了沒幾口,便窩在祖母的懷裡睡著了。
她睡覺睡得沉,太后娘娘本想叫人先把她送回仁壽宮去,可皇帝惦念著小女兒,便接了過去,仍舊把她安置在小時候的小床上。
快要破曉的時候,乘月醒了,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,從小床上下來,靜悄悄地趴在了皇帝爹爹的床榻前,接著拿手指輕輕戳了戳爹爹的臉。
戳一下,爹爹還不醒,甚至還翻了個身兒。
乘月心裡裝著事兒,等不及要找爹爹討主意,這便又爬過去戳了戳爹爹的臉。
皇帝被戳醒了,眼跟前女兒的一張小胖臉,直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,他閉了閉眼睛,“雪兔啊,你就一個爹,對我好點兒。”
乘月哪管這個呀,大眼睛眨一眨,認認真真地同爹爹說道:“爹爹,我覺得靖國公夫人好溫柔啊,一百萬個好。”
皇帝眼前一黑,半夜把老爹吵醒,就為了說這個?
他正困得眼睛睜不開,敷衍女兒一句:“你想幹什麼?”
乘月眼睛裡全是期待,亮晶晶地望住爹爹:“您覺得她好不好?”
皇帝眼前又是一黑,翻了個白眼,“她好不好,同朕有什麼相干?”
“您要覺得她也好的話,給我做娘成不成?”乘月鼓起勇氣,誠懇地向自家爹爹討起了主意。
皇帝聞言一口氣沒上來,差點沒就地駕崩,這下他的瞌睡全醒了,坐起了身,冷靜地看向自家女兒。
“你覺得她為什麼叫靖國公夫人?”
見女兒眨眨大眼睛,懵懵懂懂,皇帝按捺住被深夜叫醒的怒氣,舒了口氣,“她是靖國公的夫人,家裡頭養了好幾個孩子,怎麼能給你做娘?”
乘月想不明白,但又不願打消這個念頭,她轉了轉眼珠,出主意:“那您跟靖國公商量商量?”
皇帝聞言扶額,絕望地仰倒在床上,旋即又氣的坐起身,“滾滾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