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已經熄滅的火焰又開始燃燒,蔣閻的呼吸變得急促。
是他糊塗了,山火是不會被撲滅的,更何況是壓抑了三年的山火。
那麼,我可以拖著你一起燃燒嗎?不下地獄,只在篝火邊跳舞也可以。
姜蝶穿著他的t恤,在這之外,又被他的環抱緊扣。被上了雙重保險,密不透風,無法再脫身。
蔣閻躬下腰,下巴擱在她的肩頭,頭一轉,漂亮的鼻尖傾至她細瘦的脖子。
即將貼上去的一秒,心如擂鼓。
比第一次在浴缸裡時還洶湧窒息,這一次不僅摻雜了緊張,期待,更有害怕。
但他還是沒有停頓地貼上去了,大腦剛才所下的禁令和剋制都被這場山火燒得被飛灰湮滅。
他的嘴唇停在遮蓋著她溫熱血管的面板上方,靜止不動。
姜蝶輕微地瑟縮了一下脖子,但沒有躲開。
她的身體呈現出非常奇怪的僵硬,但當下,蔣閻以為那仍是酒精的遲鈍作用。
他鉗住她胳膊的手轉而摁住她的後頸,力道慢慢變大,嘴唇沿著剛才停止的位置向上,細密地啄吻到耳垂,他終於捨得停下來,微喘息地對著耳朵氣聲問:“我可以繼續下去嗎?”
我可以繼續下去嗎。
這個聲音響在耳畔時,她感覺自己的手腳被綁在電椅上,動彈不得,過著電流,神經順勢麻痺。
其實姜蝶已經清醒了,在剛才進入房間換衣服的那時候。
她誤打誤撞地翻開了衣櫃的最下層,那裡什麼都沒有,除了正中央的一隻盒子。
盒子上的logo她眼熟得不得了,春尾衣良。
更眼熟的是,開啟盒子之後,那裡面的衣服,正是當年她還一窮二白的時候,咬著牙從獎金裡撥出錢準備買給蔣閻的禮物。
只是那件禮物落在了餐廳,她以為就此不翼而飛。
而不知怎麼的,居然還是物歸原主,神奇地出現在他的公寓裡。
她很確定這就是當年她買的那件,因為盒子裡還保留著一張手寫卡片,分明是她的字跡。
“我最愛的衣服,配最愛的人——穿上之後務必給我自拍三百張!嘿嘿~”
傻頭傻腦的。
看著那行字,她暈乎乎的大腦清醒了一半,模糊地想起了她和蔣閻一起被埋在廢墟下的光景。
快支撐不住的時候,他說了什麼來著——
哦,好像是,他麻煩她找件衣服,要穿著下葬。
原來,就是這一件嗎?
姜蝶抖著手,關了好幾遍,動靜噼啪響,才把櫃門關上。
第69章 墮進風眼樂園
她偽裝的情緒,在接著看到那隻破了的酒杯後,完全被割裂開。
身體裡同時塞滿兩個自己,曾經二十歲的姜蝶,叫囂著想要抱一抱他。而現在的自己,頭腦冷靜,帶著審視的目光,冷靜地勸慰著,何必再重蹈覆轍呢,已經一別兩寬,不要再踏入同一條河流。
從前的自己無奈地看著她說,可你從來沒放下過他啊。連邵千河都看出來了,三年前和現在,你的反應都是複製貼上,你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嗎。
那又怎樣。她倔強地梗著脖子,現在還不行,但以後總可以。
連旁人都無法拖你出的廢墟,不要指望時間了。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出不去嗎?
為什麼?
她拼命地問向曾經的自己。
……因為蔣閻也一直在你們一起坍塌的廢墟里啊。
在你以為你可以跨出去的時候,他拖著你,不讓你走。他根本不想走。
因為這個人,他的確是愛著你的。
贖罪和愧疚也許可以讓他一命換一命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