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文飛白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面。雖然同在西川,但姜蝶認為閨蜜的男朋友沒必要在單獨情況下碰面。
而盧靖雯在的時候,她也自覺不插一腳,以免打擾他們難得的小情侶獨處時光。
文飛白朝著兩人打招呼,表情略心虛地看了眼隔壁那一桌的卡座。
隔著一個簾子,昏暗的燈光下,正獨自坐著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。
他背對著他們,垂著眼玩手機,面前的苦艾酒還沒動。
姜蝶沒注意到身後,自然地把文飛白的表情解讀為太久沒見面的尷尬。
入座後,大家熱熱鬧鬧地開始敘舊,問起邵千河的落腳處,之後打算再在家裡組個轟趴局,他漫不經心地說:“還沒找呢,正好要麻煩你們,趕緊給我推些房子。”
文飛白突然插嘴:“那你這段時間要不要去我那湊和?”
“拜託,人家有女朋友幹嘛去和你這老大爺們擠。”
邵千河失笑:“對啊,我有地方住。”他摟了下姜蝶的腰,“和我bb。”
姜蝶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手。
起鬨聲四起,與之鮮明對比的,是簾子那一側的死寂。
男人面前的苦艾酒一下子就空了。
冷白的手從簾子伸出,打了個響指,一直注意著這桌動靜的女服務員很快就走過去殷勤地為他效勞。
看著男人點的單,她心有餘悸地返回吧檯,把一隻破了口子,其上印著酒瓶印花的酒杯推到調酒師面前。
“那帥哥要earthquake。用他自帶的這個杯子裝。”
earthquake,譯為是大地震,一種非常粗暴的苦艾雞尾酒,非常容易上頭。
調酒師笑道:“醉了不正合你意?我看你今晚就盯著那桌都顧不上其他。”
她嗔著拍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調酒師看了眼這杯子:“確定他用這個?喝了不拉嘴嗎?”
“誰知道呢,可能帥哥就喜歡痛。”她嬉笑,“他不會在床上是喜歡sm的款吧。”
“行了行了,把你騷樣收一收。”
這場即興的聚會,進行到午夜,差不多到了尾聲。
姜蝶見邵千河喝得有點多,自己就喝得很少,兩個人之中總得有一個人清醒。她按開滴滴開始排號,居然還得排到一百多。心裡暗歎,今晚估計是談不成了。
其他叫得早的人陸續叫到車回去,擁擠的卡座冷清不少,文飛白也還沒叫車,陪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
車子終於叫到,兩人準備離開時,門口卻出現一個女人,穿著一身黑裙,脖頸細長,乍看就像一隻突兀闖入的黑天鵝。
她穿過眾人,徑直向他們這桌走來,挑了空出來的位置坐下,揚手要了一杯瑪格麗特。動作行雲流水,唯獨走姿的古怪有微微阻滯。
所有人都有點懵。
女人對這些視線毫無所覺,一味看著邵千河道。
“怎麼那麼見外,來了西川都不和我說?我不算你的朋友了嗎?”
“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?”
這還是姜蝶第一次看到邵千河的表情如此煩躁和失控。
他擰著眉:“我沒請過你,你不該出現在這裡。”
女人對他的神情很不以為意,淡然道:“是你說過我們還可以當朋友的。”
“你別鬧了,回去吧。”邵千河扭頭對著姜蝶,“我們走吧。之後我再和你解釋。”
女人順著他的視線瞥了眼姜蝶,笑著說:“這就是你現在交往最久的女孩子嗎?挺不錯的。”她語氣一頓,“再堅持兩年,就可以打破我的記錄了。”
這句話一出,終於讓姜蝶摸清了她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