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這個東西,還有那個物理學,有什麼用啊?”脫歡問。
“用處可大了。”郭康指了指那個管子:“這玩意兒能證明,我們周圍的空氣是存在的,而且和水一樣具有壓力。就和魚生活在水的海洋底部一樣,我們就生活在空氣的海洋底部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德米特里很感興趣:“那天堂是不是就在這個空氣的海洋之上呢?”
“這個就不清楚了。”郭康沒有直接回答:“亞里士多德畢竟是天兄之前的異教哲學家,他對天父、天兄、天堂的認知是有限的。雖然這不妨礙他在哲學領域的偉大貢獻,但我們也不應該強求不同時代的人。他尚未涉獵的部分,還得我們去研究才行。”
“確實是這樣啊。”修士們紛紛贊同。
“那壓力這麼大,為什麼人還能是圓的?還有人會長胖?”脫歡疑惑地問:“比如,你看我姐。她為什麼沒有被壓的……呃,就和李安寧一樣平啊?”
“人又不是密封的,你上哪比。”郭康反駁道:“你看這個玻璃管子,最上面是不是空了一截?它被水銀和玻璃管包圍,所以才能看出氣壓。”
“人長得啥樣和氣壓有什麼關係。”他無奈地說:“自己平,還怨空氣啊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“總之,這個裝置呢,就相當於讓水銀的壓力和空氣的壓力對抗。”郭康也不再理他,繼續解釋道:“水銀最後靜止,說明兩邊的力量一樣大了。這是因為水銀很重,所以才能這樣直接看出來。而如果換成更輕的水,就沒法這麼方便的觀察了。”
“而這個裝置,對我們也是有價值的。”他對幾個修士說道:“把那個彎頭管子帶過來吧。”
一名助手離開去取器材,其他人則按照郭康的要求,把管子擺到其他角度,讓大家看。
“空氣的壓力,只能支撐這麼高的水銀,所以無論是什麼形狀、什麼高度的玻璃管,都只會有這麼多。”他說道:“而管子裡的水銀上方,這段下墜之後拉出來的空間裡,是幾乎沒有任何空氣、也沒有液體存在的。我把這種區域,叫做‘真空’。”
修士們已經習慣他隨口說出漢語詞了,只當又是個術語,沒有在意。脫歡卻有所印象。
“我好像聽王師傅介紹過。這不是白蓮教的詞麼?”他指出:“這些人和元末紅巾軍關係好像很密切,所以我們也瞭解過的。”
“呃,也沒錯……”郭康撓撓頭:“反正能表達意思就行,我感覺還挺貼切的。”
“當然,白蓮教要是有興趣,那我們也可以支援麼。”他補充道:“自然哲學的早期發展,很大程度確實需要神學的助力。”
“說不定他們也可以豐富下自己的神學研究,計算一下水銀管裡的真空家鄉,能住多少個無生老母,推動大明科學研究的發展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脫歡再次傻眼,接不上話。
幾人正說著,助手已經把另一個管子取來。這根玻璃管比剛才那個還要細,但長長的管子上方,頂著個鼓起的圓泡,看起來像個怪異的錘子。
在圓泡兩端,各插了一根銅棒,應該是製作的時候打好孔,然後用融化的玻璃固定住的。
“這看起來,就像天兄手裡的那個器械。”德米特里敏銳地發現了相似之處:“只是為什麼做成這種形狀?”
“因為這種工具,需要保持真空。”郭康指了指玻璃泡。
幾個助手把之前的玻璃管清理好,又把這根管子灌滿水銀,然後同樣立起。管子很長,水銀和之前一樣下降,最後停在半空。
“伱看,這上面的這個玻璃泡,裡面就是真空了。”郭康說道:“我們用冰塊冷敷它,同時用給玻璃塑形的熱鐵鉗,把下面這個細管子堵上、再切斷,這樣就能得到一個比較穩定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