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康覺得自己倉促之間想出來的圓場話很尷尬,不過能糊弄住大家就行,也不必太計較了。
真要考證起來,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,可能也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定義。不過這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。
教義這東西,羅馬人熟悉的很。國家強大的時候,誰是正統、誰是異端,不過是皇帝一句話的事。
王大喇嘛他們,對於景教歷史頗為熟悉。景教之所以獨立出來,是因為教義和當時的基督教“正統”不容。其中主要區別之一,就是他們反對聖像。
然而景教到了唐朝之後,得到皇帝恩裳,能夠懸掛先帝畫像,進行展示和祭祀。這時候景教卻完全沒有破壞聖像的意思,反而感激涕零,天天宣揚自己這邊掛了幾位皇帝的畫像,是多麼榮耀,絕口不提偶像崇拜的事情了。
所以,教義這種東西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與其殫精竭慮讓自己的話符合教義,不如設法讓羅馬更強大,讓自己的話成為新的教義——君堡神學院養了這麼多皓首窮經的老教士,不就是幹這個的麼。
想到這兒,郭康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了。他看了看還在發愣的王大喇嘛,提醒道:“王師傅,請繼續吧。”
“哦哦。”王大喇嘛急忙應了一聲。他沉吟了下,說道:“這次,主要是想給大家介紹下明朝周圍的局勢變化,讓大家判斷下,應該怎麼調整外交方向。”
“不過,因為離得實在太遠,很多訊息口耳相傳,未必準確。正好,我有個線人,和東邊有些商業往來,要不,我請他來給大家介紹?”
“這個人可靠麼?”義父終於開了次口,問道。
“可靠,就是這兩年在大競技場,混的風生水起的那個賽車手趙亮。”王大喇嘛說:“此人是女直人士,和東邊的商人頗有往來,之前也一直在打聽自己家鄉的事。比起我們倉促收集的訊息,可能還更準確點。”
“那就傳令,讓他進來吧。”皇后說。
王大喇嘛一抖拂塵,躬了躬身表示感謝。他向門口招招手,那邊的怯薛轉頭傳喚,片刻後,一個有些拘謹的年輕人走了進來。
“你就是女直人趙亮?”義父問。
“我是趙亮,不過我其實不是女真人。”趙亮辯解道:“我家的族譜說,我們的先祖,是被女真人抓到五國城的大宋皇族,可能就是徽宗皇帝本人。我其實是漢人。”
“呃……”義父愣了愣。
趙亮的這番話,聽著很怪,但大家也沒法否定。
後世記錄喜歡極言徽欽二帝受到的恥辱,但很可惜,當事人的視角看起來不太一樣。一路上,金人野蠻無禮,隨行的人死傷慘重,二帝的嬪妃、宮人,都有不堪屈辱自盡的。但這些,對徽宗的影響很有限。
到五國城之後,徽宗作詩千餘首,還和其他人開詩會、作畫作,日子過的似乎還可以。他還和剩下的妻妾宮女,生了19個子女。其中5個是金人的孩子,其他14個是他的。
徽宗和金人,都不怎麼在乎這些,沒有遮掩的心思。所以,這個記錄應該是可信的。再加上欽宗的四個子女,加起來不算少了。
雖然說五國城是苦寒之地,二帝是亡國之君,但無論比漢人平民,還是當地女真平民,他倆的日子都好得多。
二帝顯然很清楚這些道理,所以,對於自己身份的定位,也很準確。從來沒有和民眾共情過,也不會把臣下乃至后妃的遭遇當回事,心態非常好。這種情況下,留下一個大家族,也不算意外。
所以,他家這個傳說,也是有些可信度的。
再說,郭康也沒法把宋徽宗的墓挖出來,再用萬能的內力給他們做一下DNA鑑定。既然如此,也就沒法證偽人家的說法了……
“這人很出名麼?”旁邊,一直對娛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