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還是小讓娜開口,說道:“這麼一講,好像還真的是這樣。”
“別說那些其他蒙古人治下的小國了,歐洲那邊可能更不一樣。之前,除了太爺爺,我甚至從來沒聽說,還有人以抵抗異族統治為口號行動的——異族的領主好像本來就是秩序的一部分。”她想了想,搖搖頭。
“哪怕當年反對薩拉森人的戰爭,也是針對異教徒,而不是異族。從一系列記錄看,只要對方願意改宗投靠,我們這邊的國王和領主甚至會非常歡迎他們。據說有的貴族,祖上就是當年的那些改宗薩拉森人,而對面,也一直不缺我們這邊叛逃過去的。”
“故事書裡倒是也不缺這些。”朱文奎想了想,接話道:“我看無論是法蘭克人,還是薩拉森人,都特別喜歡寫己方英雄和對方陣營的女性談戀愛的故事。而且他們兩邊都非常堅信,對方擁有大量女騎士之類的角色。很多故事都是這些人被抓開始的……”
“你看什麼不好,看這種東西?”小讓娜質疑道。
“這怪我麼?他們自己天天寫這種東西,又不是我寫的。”朱文奎果斷否認。
“這個……也正常。”郭康解釋道:“長期對峙下,肯定會有女性參與作戰,然後給大家留下這種印象。”
“再說,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。我聽說在西班牙,當地貴族專門給參與守城的婦女授勳,在東邊,和我們接觸的地方,一樣有這類事蹟。其實就我……呃,就我聽過的訊息,我們西北的公教國家和東邊的土庫曼人,都有這種女戰士出現過。”
他本來想說自己義父的經歷,不過想了想,還是換了個說法,避開了話題:“可見打的激烈起來,這些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。”
“你這麼也對。”小讓娜倒是直接承認了,但她話鋒一轉,又問:“但你想想,中原人和草原人之間,有這樣的故事麼?這麼長的歷史,伱見過一個作家或者民間歌手,講述這個題材麼?”
“呃,我只知道花木蘭……”朱文奎想了想,說:“是不是我讀書太少了?想不起來別的了。”
“不過花木蘭算是作者己方的女英雄。”小讓娜指出。
“敵方的女人,一般也寫不來吧。”朱文奎說:“可能和剛才說的一樣,是周朝的教訓比較慘烈吧。所以,之後就沒人再說娶蠻夷的事情了。”
“這可能都不止道德問題——士大夫們在道德層面進行反對、但民間依然十分流行的,其實多了去了,根本管不住的。這種民間都沒有的題材,只能說是大家確實不喜歡了。中原人應該是真的瞧不上蠻夷,連跟人家談戀愛都不樂意吧。”
“這麼說的話……”小讓娜想了想,又問道:“花木蘭是北朝角色。這些人的文明程度已經相對比較高了吧。北朝和草原人文化水平差距太大的話,同時代的南朝呢?有沒有南朝人抓女騎士花木蘭,或者和她們談戀愛的這種作品?”
“這更不可能吧。”朱文奎驚訝道:“東晉、南朝的軍隊,也就偶爾的一些時間段才能打。大部分時候,都是一出門就‘王師敗績’的。而且真到了打勝仗的時候,大家也沒心情管這種事情了啊。”
“對吧,你看,我就說差別還挺大的。”小讓娜確信地點點頭:“結果上看,塞里斯人真的一直很認真。我可從來沒見過英格蘭人要驅逐入侵者過。”
“啊,這還真是……”郭康想了想,發現確實是這樣:“我都懷疑你們為什麼叫他們‘盎格魯人’。盎格魯人已經算是滅絕了吧?”
“這就是個習慣稱呼吧。”小讓娜只能這麼解釋。
“哎,法語裡確實是這麼叫的啊。”朱文奎還沒反應過來:“其實已經沒了麼?”
“倖存者肯定還有,但族群意義上已經沒了。”郭康告訴他:“盎格魯-撒克遜部落是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