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弗拉基米爾對比了一下,給脫歡解釋道:“所以,說起來很驚人,但其實大致就是摧毀了一個村子,也沒有過於離譜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脫歡沉吟起來。
“在北方,俺們那片大地,人是不怎麼值錢的。”弗拉基米爾唸叨著:“有些人冬天沒熬過去,就突然死在家裡了;有些人幹活的時候太累,就突然死在地裡了;還有些去林間撿柴、偷獵,然後就從此消失了——基本上,每年都能見到幾個例子。”
“還有更多亂七八糟的橫死。像是和老爺的兵起衝突被殺的、各路匪幫來搶東西被殺的,甚至是熊摸進了村子的……雖然都是突發事件,但總數恐怕並不少,波及的可能也不止一個人。”
“哪怕這些遭遇,沒有直接摧毀村落,但如果損失了太多男丁,村子也基本不可能熬過下一個冬天了。要是運氣好,能獲得其他勢力的庇護,大概還能喘口氣。但說實話,這種村莊,一般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換取保護了——連河汊子裡那些‘自由人’團伙,都看不上他們,而是更想要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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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後,這種村子往往是自行解體,大家各自尋找出路,看看天父還樂不樂意再開恩一次。田地會拋荒,廢棄的土木屋子也很快就會被雜草和小灌木覆蓋。我年輕那會兒,曾經受村社任命,出去採購東西,有時就會突然發現這種村落的遺址。我們周圍,也有那種幾年沒打過交道,再去一趟,就莫名其妙找不到了的村落。”
“所以別說個人了,連村子其實也不值錢。和野草一樣,是一種會自然出現,有時候也會自然消失的東西。別說老爺,俺們自己其實都習慣了。死在沙皇格勒,運氣好了,可能還有點動靜;死在老家,是徹底無聲無息的。所以,就算您覺得這邊不好,但是對俺們來說,也不是不能接受。”
“那你們為什麼又突然樂意作戰了?”脫歡問。
“康斯坦丁兄弟人很好,說話還特別算數。”弗拉基米爾稱讚道:“他說要帶著俺們殺那幾個壞老爺,就真的殺掉了他們。俺反正很佩服這種人。”
“他可厲害了。”一直在聽的伊戈爾也插嘴道:“以往根本沒有人能組織起來這麼多人。最大的幫會,就是‘金牙’亞歷山大那個,也就三四百個人。他能把大夥都叫出來,一口氣就能說服上千人跟他幹,之前哪有這麼強的人?”
“那是他能打啊。上來就把亞歷山大的老窩砸了,平日裡誰見過這麼解氣的事情。”瓦西里說:“俺當時在碼頭搬東西呢,有人跑過來說,有個羅馬貴人要殺亞歷山大,已經砍了他不少小弟了,現在需要大夥去幫忙。他還拿來一隻戴戒指的手,一看那戒指,就知道是那邊一個頭目的。”
“俺們那邊幾十個人,剛把船上貨卸了一半,連忙丟下東西就往回跑。工頭想攔俺們,被人一拳頭捶地上去了。可惜俺那邊還是太遠,他們也跑來跑去的。一路上還都是四散奔逃的希臘人,把路都給堵了,結果費了老大力氣才趕上。”
“人家是羅馬人,肯定比我們擅長組織人手了。而且他還說,會教我們也當羅馬人。”伊戈爾也說道:“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人呢,一定是天父憐憫我們這些可憐人,才專門派他下來的。”
“是啊。不過聽說他受傷了,還沒有醒來,所以俺們決定先在這兒等等。順便看看教會那邊,有沒有新的訊息。”瓦西里解釋道:“剛才在戰鬥的時候,大夥見到了好幾次疑似神蹟的情況,俺們都挺疑惑的。”
“我也覺得他挺神奇的。不過這種事情,需要教會去認證。”脫歡告誡他們:“不能隨便就給人神聖化了,否則教會還得頭大。”
“您放心,俺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,一直以來經常受到教會的幫助,會聽他們的。”弗拉基米爾老爹說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