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年輕人糾正道:“小旗子是戰帥的,大旗子是兵部的。那個小的,是給他授權,讓他釋出應急命令的;那個大的,是朝廷讓他來俺們這邊招兵,組建隊伍的。這倆都是官府的旗子,人家要回去不是很正常麼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老頭恍然大悟。
“然後你把那個旗給俺吧。俺才是十夫長啊。”年輕人催促道:“你非要拿去幹嘛啊……”
“俺是你爹,拿一拿不行嗎。”老頭吹鬍子瞪眼地說:“這旗子今後肯定是聖物。你小子別想獨佔,先讓爹拿一會兒,沾一沾光。”
“可這是軍隊的東西。不是說軍隊的東西,不能隨便送給人家麼?”年輕人質疑道。
“沒事,俺也是軍隊的人。而且俺也沒讓你‘給’,俺就是暫且‘拿’一下。”這個明顯是文盲的老頭子,居然琢磨起字詞來:“再說俺是你爹,你能,俺就也能。”
“哎呀,臺吉就在這邊呢。”
“臺吉在,俺也是你爹!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脫歡連忙打斷他們。
他發現,這些人可能是生活環境過於簡單暴力,對於高層權威都沒什麼概念了。甚至連對他的敬畏,似乎都是源自他們的臨時首領郭破奴的描述,而不是真的怕他。不過好在,能一路堅持到現在的羅斯人,估計也都是意志堅定,頭腦也相對靈活的。見到他主動開口,也就不再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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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旗幟對於軍團,確實很珍貴,但為什麼說它是聖物啊?”見他們安靜下來,脫歡又看了看那面旗幟,打聽起來:“這應該是你們小隊的旗子吧?”
郭破奴等人也都跟著他,抬頭看了看。
這個所謂旗幟,其實就是一塊破布。它的形狀,並不是通常的那種長方形,而是一個直角梯形,在短邊那裡,還帶了個長長的尾巴。見過裁縫店的人,一眼就能看出,這就是塊裁剪衣服剩下的邊角料。
它原本應該是準備染成紅色的,但製造它的民間作坊,不知道是工藝水平不高,還是奸商為了省錢,導致顏色並不鮮豔,幾處地方還有點掉色。脫歡懷疑,他們是不是想要模仿軍團標誌性的紅旗,但又實在找不到顏色合適的,只能拿這東西代替,甚至都沒時間,把它給稍微裁剪一下。
正常的小隊旗幟,顏色其實並不統一。因為和歐洲這邊的習慣不同,塞里斯的軍事傳統裡,旗號的重要性相當高。不同的隊伍有不同的旗幟,透過它們,指揮官能迅速把簡單的命令傳遞給具體的下級單位。
因此,不同隊伍的旗幟,不但不能統一,反而得儘量明顯地區別開。在塞里斯式的指揮體系裡,同一級單位的數量相對而言要更多些,指揮層級也分得更細,這就讓旗幟本身,都成了一個複雜的系統。
在實戰中,單色肯定是不夠用的,往往需要搭配特殊圖案,或者帶上各種附加標誌,比如一圈鑲上牙旗什麼的。到基層的單位,還有更加複雜的一套規則,具體到士兵身上的綵帶和揹負的彩色標識。由於這些旗幟會下發到很基層的單位,導致旗幟密度很大,整個軍隊遠看下來,其實反而有些花花綠綠的。
當然,對這些羅斯人來說,這種要求也太高了。如何辨識旗號,是軍隊訓練裡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,他們這些人對此完全一竅不通。有個旗子,都算不錯了。
而這面旗幟上,也確實沒有什麼複雜的圖案。唯一的標識,就是用碳在上面畫了一個橫槓,和四個豎槓。
“這是……”
“這是‘五’。”年輕人終於一把從自己爹手裡搶回旗子:“俺們是第五隊。”
“啊……”脫歡想了想,意識到,這些人恐怕不懂漢語數字,也不懂拉丁數字或者希臘文。就連那種最簡單的、由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