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八千個有初步訓練計程車兵,在這邊都能裂地封侯,當個大領主了。在中原,打個府城都困難。”連王大喇嘛也頗為感慨。
“主要是不值得。”唐賽兒說:“俺們的目標並不是打下城池做大王。那沒什麼用,只會白死人。真正需要做的,是儘量摧毀官府的力量,這樣就夠了。”
“但是,大官應該都在城裡吧。你們怎麼對付他們?刺殺麼?”彼得神父問。
“刺殺也是沒有意義的。”唐賽兒搖搖頭:“出問題的,是整個山東官場。他們整個環境已經出了問題,就算幹掉一個,新來的人要麼被排擠走,要麼就得跟著一起學壞。咱那邊最不缺的,就是想當官的,還能把他們刺殺乾淨麼?”
“要是有能力,俺也想把他們整個清理掉,但人總得現實點。”她說:“所以當時,俺的思路就是多打幾仗,引官兵來攻。把本地的官兵消滅掉,就算成功了。”
“這是為什麼?”彼得神父問。
“官軍也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。駐紮在附近的官軍,基本上都是本地軍戶中徵發來的。之前的戰鬥損失,和這回的搜刮,都會落到他們頭上。”唐賽兒告訴他:“所以,軍戶對於官府也很不滿,覺得官老爺又貪又無能,作戰的積極性並不高。”
“俺們造反,也不能單打獨鬥。大夥兒本來就弱,再不能聯合其他人的話,就更完蛋了。再說,俺們那邊,軍戶和民戶其實也沒多大差別,平時來往也沒什麼阻礙。他們看起來多了些優待,但其實都是被老爺瞎折騰的人。”
“起事的時候,俺這邊就有軍戶參與。後來攻打縣城這麼順利,也是因為縣裡的軍人厭煩地方官,誰都不想跟那人打交道。所以攻城的時候,城裡衛兵放了幾箭就全跑了。我們其實就沒去攻堅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彼得神父大概明白了。
“但府城那就不一樣了。益都是山東的大城,元朝的時候就是首府。明朝建立之後,改名叫青州府,還增加了城防,作為這一帶的基地。”她繼續解釋道:“省、府的治所,都在城裡,有老爺們的親兵駐紮。所以想打下這裡,難度很大。”
“不過,俺覺得也不需要強行攻城,因為他們肯定會主動出來找俺們的。之前的事情鬧得很大,如果壓不住,這一串所有事情都得敗露。所以,俺讓大家都別急,所有人都不準擅自出戰,都隨同俺退回山裡等候。果然,起事之後不久,青州的都指揮使就急匆匆帶人出城,直撲俺們老家。”
“路上的老鄉全都跑了,本地也沒人接應他們。官軍是從益都那邊緊急調來的,道路不熟,又被強催著進軍,因此佇列很亂。俺帶人覷了幾次,見他們旗手都有氣無力的,就召集大夥,準備迎擊。”
“官軍主將瞧不上俺們,防備很弱。士卒卻又很疲憊,沒什麼精神,一到下午就匆匆收兵,回到營裡睡大覺。俺們於是趁夜進攻,果然一次就打破了寨子。官軍沒什麼戰意,很快四下抱頭鼠竄而去。領頭的指揮使沒走掉,就給鄉親們打死了。”
“這已經是省裡的高官了吧。”王大喇嘛說:“這下倒好,怕是蓋不住了。”
“是啊。指揮使都完蛋了,府裡的狗官就等死吧。”唐賽兒點點頭:“省裡其他人也落不得好。因為這事兒,是指定沒法善了了。”
“果然,這一戰之後沒多久,斥候就發現了其他地方來的軍隊。明顯是山東已經無法處理,只能告訴朝廷,朝廷又從其他地方,調人來鎮壓。”
“本地這就沒兵了?”王大喇嘛有些意外。
“山東腹地確實很空虛。”唐賽兒說:“俺們頭上本來有個齊王,治所也在青州城裡。但這個人,老皇帝那會兒就胡作非為,搞到朝廷都看不下去,所以很早之前,就給抓到京城關起來了。這邊的王府,常年也沒人管事。等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