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頭似乎還有個人。事後她去打掃,還能看到地上的血。
不過,亞歷山大等人對女傭相當粗暴,動輒拳打腳踢,所以她也沒敢去打聽具體情況。
不過她懷疑,那可能就是之前被綁架的受害者。
但是,這些“招待禮品”的安置,是謝爾蓋的情婦自己負責的。這個女人比那些男打手還狠毒,尤其是對於她們,經常莫名其妙吃醋,幾乎天天都會找一個倒黴的人,虐待一番,甚至打死過人。和她有關係的事情,女傭就更不敢接近、確認了。
“這就夠了。”郭康連忙說。
他吩咐教會審查官再去一趟,檢視下她說的,宴會廳旁邊的那間屋子。然後,他和米哈伊爾神父等人一起,匆匆趕到路對面的垃圾堆,果然發現了一個大麻袋。
這東西的出現十分突兀。
這年頭,大袋子本身意味著大幅布料。而對於這裡的窮人來說,這種整塊的布料本身就很值錢了,完全可以有多種用途,用來丟垃圾實在太浪費了。唯一的解釋,就是它是謝爾蓋等人丟出來,臨時放在這兒的。旁邊的窮苦人再想要,也不敢去碰。
騎士隊長拔劍挑開了麻袋,一股濃郁的腥臭味立刻擴散開。
郭康被燻的乾嘔了幾下,不過周圍的人都沒覺得意外,也沒人關注他。大家都看向了麻袋中,滾落出來的幼年軀體。
弗拉基米爾匆忙擠上來,不過剛擠出人群,他老婆就瞥了眼屍體,就停了下來,在原地不斷念叨著“不是她,不是她”,然後畫著十字,祈禱起來。
郭康不知道,她是認出了這不是自己的孩子,還是單純不敢去確認,只能希望天父保佑。不過,弗拉基米爾沒空管她,他衝過去,把屍體翻了過來,然後頓了片刻。
“不是,不是。”
他回過頭,衝著米哈伊爾神父連連搖頭。
郭康聞言,也仔細看了眼。
這具屍體已經殘缺不全了,臉上和身上都是淤青,面部似乎被多次擊打過,已經嚴重變形,眼睛周圍也腫得睜不開了。胸腹部開了好幾個大口子,腸子都流了出來。屍體頭部有著雜亂的半長頭髮,下體血淋淋的,似乎被切掉了好幾塊肉,甚至分辨不出是小男孩還是小女孩。
郭康皺著眉頭,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,正好和後面的郭破奴撞了一下。郭破奴順手拍了拍他,讓他從不適中回過神來。
“記錄下這個罪證。”他回頭對文書說:“另外,既然親父母認為不是,那說明我們要找的人,還是不在這裡。我們繼續……”
他還沒說完,弗拉基米爾的老婆突然尖叫起來。
她直接撲了出去,把郭康嚇了一跳,連麻袋旁的騎士隊長,都被這非人般的聲音驚得退開了兩步。
隨後,這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婦人,趴在了冰冷骯髒的地面上,大哭起來。
郭康伸頭看去,見她手裡抓著一截斷肢。那應該是剛才騎士隊長撥弄袋子的時候,掉出來的。
弗拉基米爾也衝了過去,看了片刻之後,他一言不發地跪坐在地上。
米哈伊爾神父大步上前,扶住了他。
弗拉基米爾沒有像妻子一樣,直接嚎啕大哭,卻好像陷入了迷茫一般。他困惑地看了看米哈伊爾神父,又看了看垃圾堆中殘缺的小腿,沉默了下來。
“孩子,孩子!”米哈伊爾神父連忙用力晃了晃他:“清醒些!我們的父在天上看著你!”
弗拉基米爾抬起頭,看向他這邊。但米哈伊爾神父知道,他那有些渙散的視線,並不是在注視自己,而是注視著自己背後,那個更高更遠的存在。
弗拉基米爾握緊雙手,顫抖著,長長地嘆了一聲。
“父親啊——”
隨後,他便又沉默了下來。堅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