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件事比較搞笑的地方在於,從後世的資料看,英格蘭人當時很可能是認真的。
一方面,當時“中吹”橫行,學者們紛紛譴責教會束縛科技進步,亞里士多德禍害歐洲上千年,認為必須學習東方先進文明才行。
那會兒的歐洲先賢們,發表的吹捧東方的話,郭康前世的人估計都受不住。哪怕放到現在,塞里斯依然處於世界巔峰、人們也確實看不起蠻夷的時刻,都會讓人覺得尷尬。
到過中國的傳教士,經常發表非常直白的稱讚。義大利傳教士馬菲就稱讚科舉制,說那裡沒有世襲貴族,讓每個人都成了自己命運的“奠基者”。
法國傳教士李明說的更直接,認為中國的年輕人因為要參加考試,而勤奮學習、增長智慧,杜絕了歐洲人那種無知和懶散的狀況。沒有了世襲制,還能讓皇帝得以撤換不勝任的官員——這正是歐洲國家一直追求,卻沒能完全實現的。
另一方面,葡萄牙傳教士曾德昭則認為,有功名計程車大夫和尚未取得學位的學子,其實都屬於貴族。不過這種貴族依靠學問而非世系,所以明顯更先進。
歐洲本地的學者們得到了傳教士帶來的資訊,也紛紛投入研究,一時蔚然成風。
魁奈十分推崇孔子,直言:“一部《論語》即可以打倒希臘七賢。”他認為想要讓國家繁榮持久,就應該效仿中國,因為它是依照自然法則進行治理的最佳榜樣。據此,魁奈寫成了一系列專著,提出了“重農主義”概念,甚至專門把出版地點標為“bj”,以此強調重要性。
重農學派不僅是民間思潮,也對整個法國的政策產生了很大影響。魁奈因此被法國人敬稱為“歐洲的孔子”。
魁奈之後,重農學派的又一個代表人物杜爾哥,乾脆公開聲稱,中國的農業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國家的農業都發達,不是因為他們技術先進,而是因為他們的制度優越:中國人團結一心,傳承著祖上一代代保留下的充滿理性的制度;而歐洲人的法律裡,卻全是欺詐和詭計。可見,歐洲農業不行,都是體制問題,就不是簡單的技術革新能解決的。
而且,由於歐洲人普遍沒有見過這種採用科舉制、官僚制的文官政府,因此對其毫不吝惜溢美之詞。
伏爾泰發現,官府衙門能做到一級從屬一級,管理一切,而且官員必須經過好幾次嚴格的考試才被錄用。對此,他稱讚不已。
他還宣稱,中國皇帝一方面是專制的,另一方面又受到哲學家型官員的限制和指導,這些官員“為民父母”,提倡“以民為本”,代表人民的呼聲,堪稱最好的政府結構。
另一位學者基爾謝乾脆認定,中國就是一個柏拉圖式的理想國。因為它由學者統治,符合神聖哲學家的意願,因此一定是個快樂的王國。
盧梭也稱讚中國的種種政策和法律。他發現,在中國,連米價的過度昂貴,都會影響行省總督的政治前途;而一旦發生民變,當地官員必然會倒臺。皇帝經常在官民衝突中支援人民,為此不惜處決激起暴亂的官吏。
盧梭認為,這表明中國民眾和皇帝的素質都相當高。公眾從不無故滋事,而且相信皇帝能公正判決;皇帝也相信民眾總是出於公心,每次都能發現民變背後的冤情。這顯然是非常公正的制度。
對此,狄德羅也表示認同,並他的《百科全書》中稱讚中國的政治思想制度,和儒家的道德哲學。他表示,人們一致認為,中國人歷史悠久,精神高尚,藝術精湛,才智出眾,政治清明,還具有哲學素養。因此,中華民族優於亞洲其他民族,甚至可以和歐洲文明最發達的國家相媲美。
而其他一些人,則認為他這說的太自傲了。同為百科全書派的霍爾巴赫在《社會體系》中,認為中國是唯一一個能把政治的根本法與道德相結合的國家。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