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不同教派對峙的前線,這種書籍的用處就更加明顯了。
比如,為了和波蘭人的強制改宗政策對抗,基輔教區有些地方堪稱前線。當地神父不但要在自己的教區傳教,還經常偷偷跑到對面,進行宣傳活動。
波蘭人雖然越來越重視宗教,但相比而言,管理依然十分粗疏——這不是態度或者手法的問題,是他們的行政水平就無法支援更嚴密的管理。只要還有人活著,就根本沒法嚴格掌控,再殘暴也沒什麼用。
在這種情況下,當地教會製作了大批容易隱藏的小冊子,在波蘭佔領區的正教信徒中間廣泛散發。早年的時候,當地正教會是看不上這些宣傳的,因為他們認為,羅馬教會和依附於他們的神父,是比波蘭公教教會更嚴重的異端。
實際上,這也是當時的常態。
正教和公教雖然陷入分裂,但雙方的矛盾,也沒有後世想象的那麼激烈——或者說,可能是因為新教運動才是教育重點,所以人們也難免會把這種情況當成通例。但實際上,公教教會對新教的厭惡程度,和雙方之間的衝突,要遠比公教與正教之間嚴重的多。
雖然也經常辯經對噴,還時不時互相開除教籍,但這兩家教會,大部分時間裡也就停留在這一步了,當年教宗還曾經反對十字軍攻打君士坦丁堡。相比而言,態度差別還挺明顯的。
但紫帳汗國的教會就不一樣了。從他們勢力漸漸擴大,進入主要國家的視野開始,遭到的攻擊就沒停過。
這裡的貴族極其憎恨紫帳汗國的分田行為,怎麼解釋都不行。最早的時候,郭蓋也曾經給波蘭和匈牙利的貴族議會寫信,說這是商鞅時代就有的措施,迄今已經有將近兩千年了,是東方塞里斯國的傳統。他們只是按照習慣行事,並不是要特意和誰作對。
可惜,當地貴族既不知道塞里斯,也對兩千年毫無概念,覺得這種誇張數字,一看就是瞎吹的。最後,信件如石沉大海,連個訊息都沒有。
而當地教會,也對他們極其仇視。一些人認為,紫帳汗國剝奪保加利亞地區的教會地產,是對整個教會的威脅——雖然他們和保加利亞人都不是一個教派的。
更多人則拿出宗教作為旗號,認為紫帳汗國採用的教派,已經異端到了不算十字教分支的地步了。但因為張大牧首的工作,這支教派在民間的傳播速度卻特別快,因此必須儘快消滅他們,防止情況一發不可收拾。
這種情況下,紫帳汗國從正式建帳起,就開始不停地被各路十字軍攻打,耶路撒冷那邊的天方教徒,挨的十字軍數量都不比他們多。一開始,只是一些利益相關的貴族為親戚出頭,後來隨著紫帳汗國的勢力擴大,波蘭、匈牙利這樣的大國,都成建制加入了進來。最後,就形成了現在的樣子。
自從巴西爾三世進軍南義大利,干涉那不勒斯繼承問題,羅馬的公教教會,就已經改口,承認紫帳汗國的教會——正式全稱應該叫“羅馬拜上帝教教會”,是自己的同宗了。
當然,對於各個地方教會的選擇,公教教會上層也管不住。
這個時候,他們正處於羅馬、阿維尼翁兩個教廷的對立中,按歐洲的老話,就是巴巴羅薩過河——自身難保。能維持自己的存在就不錯了,哪還有功夫去管別的。
在之後的時間裡,匈牙利的教會在內戰和紫帳汗國的攻擊下,逐漸瓦解。波蘭的教會倒是存在了下來,還因此變得更加強勢了,而當地的正教教會,則隨之遭了殃。
早年,雙方還是可以勉強共處的,但隨著紫帳汗國轉入攻勢,波蘭民間和教士們的心態變得越來越過激,世俗貴族和教會上層,都急需有人來當替罪羊。
這一時期的強制改宗政策,比十三世紀那一輪的力度都要大。在後方和大城市,還相對好說話,而在前線靠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