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康的計劃,得到了神父們的積極響應。
拜上帝教各支,組織的潛力其實都很大,尤其是正教。
雖然很多地方,一個鎮子都未必能輪到一個標準的教堂,但這是因為受訓的神父數量不足,屬於客觀現實產生的限制,而不是理論上的問題。
哪怕沒有紫帳汗國,正教教會本身也有一套比較完善的組織體系。據神父們說,天兄當年曾經告訴門徒,“哪裡有兩三個人奉我的名聚集起來,哪裡就有我在他們當中”,因此按照他們的傳統教義,三個信徒就能建立一座教堂,開始進行組織,舉辦宗教活動了。
這方面的理論和組織方式,教會也一直在嘗試進行探索,甚至比西歐的公教教會都積極。唯一的問題是,正教之前因為軍事失敗,被人打散了,所以這些工作,也就只能長期停留在紙面上。
第一批新兵還不到一千人,按計劃需要十多位神父和近百名修士。這個數字看著比例很高,但絕對數量其實也不難滿足。
而且這些修士,不一定就是正式的神職人員,因為郭康認為,既然是試驗性質的樣板軍隊,就一次把各方面都試驗了。也就是說,這支部隊,不僅是對於新兵源如何組織這方面的探索,也要探索各種配套的部分。教會如何給軍隊更好地提供支援,也是其中的一類。
加入計劃的普通修士,其實也是受訓者。按照計劃,等到第二批擴編,填滿三個大隊的編制時,就要把一批見習教士也塞進去。在軍隊裡接受訓練、進行磨合的,不止是士兵與軍官,也包括這些教士們。他們也需要適應這個新環境,鍛鍊自己的能力,並且不斷髮現問題,來幫助進行調整。
當然,這個過程中,淘汰率肯定會很高。教士們平時偏向於文職工作,和軍隊裡的生活,差別還是挺大的。尤其是這種方式還比較新鮮,適應不了的人可能才是大多數。這一批教士,最後哪怕篩得只剩下十分之一,都算是成功的。郭康也不心急。
“你們可以去挑選人手了。我打算這次去貧民區,就帶上幾位神父,大牧首這邊也已經教士報名了,我也準備讓他們跟著一起來。”他想了想,最後對米哈伊爾神父說:“您剛才說,希望我能瞭解下普通訊徒的日常生活,我很贊同。而且我想,大家都應該有這麼個理解才行。”
“我們的教士出身各不相同,有些人在希臘長大,有些人在羅馬尼亞長大,有些人在羅斯長大。他們平時接觸到的環境,不見得就和這裡一樣。”
“而且,能去學習識字的人,基本都是公民出身;能成為見習教士,也都是各自教區裡比較有文化的人了。這些人和我們的新兵,生活的環境也不一定相同。”
“如果我們的神父和教士不能理解士兵們,不瞭解他們所處的社會環境和文化背景,不瞭解他們家庭的生活狀態,不瞭解他們的基本想法和樸素欲求,只知道去照著經書念,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。諸位都在民間傳教多年,應該很清楚吧。”
“確實是這樣。”安德烈神父也贊同道:“想履行好作為牧者的職責,就得放下傲慢,像當年使徒時代的神父們一樣,盡力與信徒們共融,理解和幫助他們。我想,其他兄弟也會贊同這個結論的。”
郭康點了點頭。
他覺得安德烈說到點子上了。傲慢這個問題,確實是教會發展的最大障礙。
這件事在東亞表現得特別明顯。羅馬公教的失敗,用眼高於頂和欺軟怕硬兩個詞就能概括了。
在傳教早期,利瑪竇和他所在的耶穌會就提出,塞里斯的傳統禮儀合乎教義,可以相容。他們;但道明會、方濟會認為,這些禮儀和教義衝突,認為利瑪竇等人都在進行異端行為。雙方彼此爭執不休,牽扯到了一系列關於教義、文化的爭端,以及複雜的政治和教派鬥爭,前後長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