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倏忽變天,【轟隆隆】悶雷一個接著一個,厚沉的雲團連綿成陰壓壓一片,蘊聚濃重溼度,一場暴雨勢在難免。
下午第叄節自習,教室所有窗戶大敞,愣是無一絲兒過路風灌入,風扇葉賣力飛轉,製造出熱哈哈的風,撲撞向溼膩面板,和昏沉腦袋,令人說不出地難受。
學委王蘊跑出去,拿回來母親特地送來的雨衣,跟同桌咕囔,她媽真是天下最好的媽媽,可也真累,她絕不活成這樣。
班長鄭揚的爸爸也送雨衣過來,還有一瓶解暑綠豆湯水,鄭揚把瓶子遞給苦追一年多的王蘊,“我爸是我的人生楷模,會賺錢,疼老婆孩子。”同學起鬨:班長不放過任何一個在學委面前討好、表現的機會。
蘇綿悶悶聽著,沒參與,無從插話,看了眼窗外烏雲密佈的天色,蘇曼的航班會準點起飛嗎?
體委林潤每完成一道閱讀理解,抬頭看她一眼。
暴雨如期而至,發瘋般從漏了口似的天幕飄潑砸下,嘩啦啦也像砸在人心上,既爽又恐慌。
天陰灰得像所有人類都欠它八百吊錢,今早,蘇曼敷著面膜,邊小幅度張合嘴,“蘇綿,我不欠你的,我把你養大,供你上學。”
這話是蘇曼的日課。今早蘇曼修完日課又加了一句,“你別怕,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,你爸會來接你,放學在校門口等他。他有你手機號。”
蘇綿抬眼看她,眼神冷而刺。
“別這麼看我!你以為我想?”蘇曼拍了下妝臺!粉餅盒跳了跳,一層粉塵飛起,這麼多年,她楞是不告訴蘇綿一點關於那男人的資訊,“便宜他了,射了泡精,撿了個女兒,狗屁東西。”
蘇綿在玄關穿鞋時,蘇曼叨叨:“蘇綿,錢!錢!錢!纏住他,榨走他的錢!他欠你的!欠你的!讓他給你買車!房!嫁妝!”
繫好鞋帶,蘇綿起身,轉向餐桌,蘇曼呷著咖啡,扯著全麥麵包,紅得像血的丹蔻上,綴著星星月亮,從今天起,母女倆隔星隔海。
蘇綿:“纏住他!他欠我的!榨他的錢,記住了,我走了。”
生養十幾年,連個告別擁抱、連滾出滴鹹淚也沒有!生塊叉燒都好過生這涼情貨,蘇曼衝蘇綿清瘦背影喊:“榨乾任何靠近你的男人的錢!只有錢能給女人安穩!蘇綿綿,聰明點!別他媽的戀愛腦,跟你媽一樣!但凡在這我能買個房,我都不會遠嫁馬來。”
當然,後面還有一句瑪麗隔壁的。蘇綿邊下樓邊點頭。
蘇曼衝向窗前,腦袋鑽出窗外,朝樓下大喊:“榨他給你買房,房子婚前落自己名!”
晨跑的小哥哥向蘇綿投來意味深長一眼。
蘇綿昂首挺胸,從幾個撇嘴的大媽身邊經過。
……
悶了一下午的雨,飄潑了大半個小時,天色由陰黑至淺灰、沉沉烏雲幕又散成團,雲團鑲起金銀邊,天亮起來,雨便順勢停了;天色卻又緩緩轉灰沉,叫人完全捉摸不透,將雨?將晴?
雨一停,下課鈴一響,蘇綿即衝出教室,她好奇,什麼樣的男人,讓蘇曼長久的,得不到,依然深愛、幽恨!
豪門霸總?黑道大哥?才華橫溢教授?清俊仁心醫生?不便露臉的五套班子高官?
蘇曼至今仍然時常手機不離手,不時瞄一眼、明顯期盼著某個來電簡訊,鬱喪失望後,便怨忿瞪她,找碴開叨……
高階會所、星級酒店、高爾夫球會、賽車會蹦噠多年,蘇曼終於套牢上長期金主,馬來二代65歲華僑,涉外婚姻登記後,遠赴他邦定居。
老華僑曾當蘇棉面問蘇曼,帶不帶蘇綿走?當時蘇曼瞥了眼蘇綿,警惕地搖頭,素顏的蘇綿有股讓老男人垂涎的白皙柔弱乖巧,和乾淨。
站在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