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過去了,一週過去了,一個月過去了,然後一年過去了。
當開始期待那把劍的到來的時候,當看到袁承志進行了那個計劃的時候,每個人都覺得即將到來的就是風起雲湧,即將到來的就是最可怕的一擊。
然而真正到來的卻是平靜而又無聊的日子……每天坐在聽雨軒裡說話,聊天。
雲天夏天秋天看雨,冬天看雪。
烈陽高照的時候納涼,寒風呼嘯的時候取暖……
這莫名其妙的就成為了這一年來的主旋律。
王書到底沒有對周小生做什麼,就好像他說過的那樣,捨不得……這孩子到底是他養大的。那一年那座山上,當那孩子扯著他寸步不離的時候,王書的心就軟了,一直到現在。
所以,周小生仍舊是那位小公主,只是被禁足了。公主出門胡鬧,總是不可以的。
然後就到了這一天,這一天,封禪臺上風雷起,最後一滴精鐵如劍,最後一滴血液粹劍,最後一條人命祭劍。
當這一切完成的時候,風雷雲動。
天地昏暗只是一剎那,萬丈光芒從雲層之中落下,直垂入劍,劍氣森寒三千里!
袁承志的面色蒼白,這一年,是耗費精力,近乎於無窮的一年。
夏未生的雙眼莫名的卻是已經瞎了,他們每個人都為了這把劍付出了不可想象的代價。
“終於……完成了!”
他口中喃喃,生機幾近斷絕。
封禪臺上白骨如山,看上去不像是什麼正義聯盟的大本營,而好像是養了什麼兇惡怪獸的牢籠。
“是啊……完成了……”
軒轅小寧只想哭,他喃喃的道:“一年心意,萬民之願,王書……他到底有什麼目的?”
“不管什麼目的,我們只求這一劍!”
葉硃砂站了起來,抬起頭來,望著蒼天。
袁承志的嘴角扯了扯,一個乾癟癟的笑容浮現在了臉上。
足足一年的時間,這比他原本預想的時間長的太多……也讓他們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。
主要是王書的目的,被他們察覺到,似乎不是這麼單純。
否則的話,封禪臺上這麼大的動靜,如何能夠不驚動那個人?那個人的目光只要稍微往這邊注意一下,他們就足夠土崩瓦解無以為繼了。
但是沒有!
那個人似乎完全忘記了這封禪臺,忘記了他袁承志,忘記了這天底下曾經有一批人,持劍到了石樑王府,打入了王府之內的那件事情一樣。
沒有動靜,沒有理會……這不可能。
那個人知道這一切卻,卻對他們不聞不問,這不應該!
然而不管怎麼樣,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。
“請袁先生出劍!”
尚且活著站在封禪臺上的所有人,大聲開口,聲震九霄。
這一聲聲的吶喊,代表了無數人命,代表了天底下無窮無盡的受苦之人。
袁承志站了起來,夏未生站了起來,軒轅小寧站了起來,葉硃砂站了起來,納蘭青亭也站了起來。
這些人站了起來,來到了剛剛誕生的那把劍的跟前。
這是一把近乎於光芒融匯而成的劍,通體琉璃,透過了無數次的鍛造,祛除了無窮雜質,反覆凝練了無數次而成的劍。
劍刃琉璃通透,沒有劍鍔劍柄,只有流光一刃,和劍刃之上,那一道若有若無,貫徹始終的血色長紋。
袁承志的手,輕輕地觸及劍刃,劍刃驟然彈起,漂浮在了虛空之中,似乎根本不受他控制,卻又如臂使指。
袁承志內力運轉,灌注於劍身之內,劍鳴聲剎那間震盪四方!
“出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