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箏的臉色頓時蒼白,身軀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。
眼眶一紅,就要流淚,卻咬著嘴唇強行忍住。師傅不喜歡自己,不願意傳授自己武功,但是煙雨莊內,多數都是高手,想要偷學武功實在是容易的很。
開始的時候她這麼做還沒有什麼負罪感。
但是逐漸的明白了江湖規矩,懂了很多東西之後,就發現自己做的事情實在算不上是對的。
可那個時候後悔已經晚了,而且,武道一途著實是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。
尤其是王書所傳皆為江湖上難得一見的絕學神功,任意一種都可以縱橫武林而不敗。
這又讓華箏如何能夠捨棄?
想要不練,卻又總是忍不住,斷斷續續之間,心境卻也總是不穩。最嚴重的一次,插花的時候,竟然被心魔反噬以至於吐血。
範管家對此也頗為擔心,找了好幾個醫道高手檢視之後,卻也只能嘆息。
這心病,自己這些人是無可奈何的。就算是華箏自己,也沒有辦法。
而華箏的心病,自然就是這偷學武功。此時被王書一語叫破,著實是賴無可賴。卻又倔強的不願意流淚,跪在地上,以額觸底,身軀顫抖,卻是一語不發。
王書目光陰晴不定,良久之後,輕輕一嘆道:“你可是怪我,未曾傳授你武功?”
“弟子不敢!弟子有大錯在身,如何敢怪師傅?”
“也就是說,如果你沒犯錯的話,就理所當然的怪罪師傅了?”王書冷哼了一聲。
“弟子絕無此意!”
華箏只覺得心中委屈,王書對待任何弟子都是和顏悅色,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,就這麼橫眉冷目。若是不願意收自己做弟子的話,當年拒絕就是……現如今,這又是為了什麼?難道收自己做弟子,只是為了欺負羞辱自己嗎?
“你可知道,我為什麼不願意傳授你武功?”
王書沒有糾結於之前的話,只是嘆了口氣,轉而開口詢問。
“弟子不知道。”
“因為你爹。”王書拿起了茶杯,輕輕地轉動著:“雖然為師對於所謂的宋人,蒙古人,乃至於金人之間如何如何……向來都看的很淡……可既然身在宋土,有些事情,總不能輕易看破。你爹鐵木真雄才大略,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人物。古來唯一,一代天驕。他野心勃勃,必然將戰火燒到這世上,我又如何能夠助他女兒成才?幫著殺戮天下?”
華箏一愣,抬頭看向王書道:“弟子……弟子……”
王書擺了擺手,搖了搖頭道:“行了,你不用多說。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……事實上,這件事情,又如何能夠怪你?和你又有什麼干係?你不過就是個孩子,我莫名奇妙的如此對你,實在是好沒來由。不過,傳你插花之道,也並非單純只是陶冶情操之用。你可知道,我傳授你丫丫師姐一套劍法,名為越女劍?”
“弟子知道。”
華箏小聲回答。
王書道:“真正的越女劍,天下間,怕是隻有我一人明白。說到底,傳授出來的所謂越女劍,仍舊不及真正的越女劍分毫。然而這花道之中,卻是蘊藏著真正的越女劍意。”
“什麼?”
華箏一愣,大惑不解:“請師父明示。”
“所謂越女劍,乃是天授之劍。”王書道:“於天道軌跡之中,尋找劍道奧義。執著於形,就未免失其意。執著於意,又未免難得其形。當年越女阿青,於夢寐之中,自然而然學到了這套劍法。可謂全然天授……為師讓你學習插花之道,正是從中感悟天地自然,尋找那一絲靈機。”
華箏聽的目瞪口呆,時至今日,她早已非吳下阿蒙,對於武道也並非一知半解。雖然仍舊難以盡數明白王書所說的到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