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生變換,猶如大夢一場。如此看不透,堪不破,倒是讓你見笑了。”
張三丰伸手給王書倒茶。
王書一笑道:“若是是是非非皆能看透,人生又有什麼趣味可言?你這五弟子回來之後,你心中是否興奮異常?然而若是他轉眼就死,你又如何承受這悲痛事實?”
張三丰一愣:“這……這是什麼意思?”
王書笑了笑道:“你我第一次相見,應該是在黑風鎮中。”
張三丰沉默,然後點了點頭:“黑風鎮,英雄大會,前輩風采,令人嚮往!”
“至今少說也有八十多年了……”
王書一笑道:“你說我這人性格如何?”
張三丰一愣,這話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。要說王書性格好,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。當下,他一笑道:“前輩風采獨特,若要分說明白,可是讓人好生為難。”
“你乾脆說我不當人子算了……”王書搖頭失笑,目光卻看向了窗戶。
窗戶開啟,外面是雲海沸騰。
王書道:“你知道我這性子,強留一地,時間久了,也不是什麼好事。”
“這武當山,終究是容不下您了……”張三丰嘆了口氣。
“明日是你百歲壽宴。”王書道:“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,明天你張翠山夫婦有一大劫!”
張三丰一愣:“還請見告!”
“你現在知道,也是無用。”王書道:“這件事情,我幫你處理。保你五弟子一家三口,平平安安。不過,掀起的這一波滔天巨浪,也是你無法承擔的。所以,明日我將會自逐於武當。”
張三丰沉默半晌,苦笑道:“我終究是無法留下你的。”
“所以說,你留下我幹什麼……”王書笑道:“就不怕,我回頭把你的武當山給拆了?”
“這……前輩還請手下留情。”
張三丰苦笑。
……
這一日是四月初九,張三丰百歲壽誕,早上剛一起來,眾師兄弟們,都已經換上了嶄新的衣袍,前往祝壽。話未說完,道童就已經送上拜帖,首先開的是崑崙鐵琴先生何太沖和他妻子。
因為對方是一派掌門,張三丰親自帶人出來迎接。
然而這就好像是個開關,各門各派的人物就開始絡繹不絕了。
崑崙之後是崆峒,崆峒之後是峨眉,峨眉……然後神拳門,海沙幫,巫山派等各門各派的頭頭腦腦們全都湊到了武當山上。
一時之間,武當山上,嘉賓群集,熱鬧非凡。
張三丰卻想起了昨日王書和他說過的話,心中已經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。
而再看王書,就見到王書正抱著胳膊,一一打量在場諸人,目之所及,眼神之中殺機畢露。
一時之間,苦笑不已。
王書的武功究竟有多高,張三丰完全不知道。
當年他和王書相識的時候,王書的武功就已經冠絕武林,天下無敵。現如今,這人返老還童,從幼年長起,隱忍至此,卻也是自己剋制之功。如今,他打算游龍入水,誰又能阻攔得住?
今天這些人是上武當山來和自己弟子為難的,卻也趕巧,正好撞在了這當年就已經縱橫天下,胡作非為的王書手中,只能怪,他們的命運不濟啊……
張三丰縱橫江湖多年,如果僅憑藉迂腐善良的話,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。
此時心中盤算已定,只需要等著王書動手,剩下的,就不需要多管了。
武當山上來人雖多,但真正祝壽的卻沒有幾個,唯有峨眉派弟子,才是真正過來祝壽的,送上了名貴的壽禮,讓武當諸人心中好受。
王書靠在這裡,本琢磨著,一會對誰動手,忽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