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打算去回北京。”
對方聽到這麼明確的拒絕,並沒有著急,仍舊有條不紊地說完後面的話,末了告訴倪簡:“程總讓我轉告倪小姐,她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,您得知道分寸,還有,您要清楚,她雖然不在這個城市,但要做點什麼還是很容易的,尤其是對那些本來就很弱的人,即使是現役武警,飯碗也不一定端得穩,更何況是別的。”
倪簡的臉一點一點僵硬。
半刻後,她冷笑:“這還真像她說的話。”
警告和威脅,都是程虹慣用的手段,她也很擅長,一下就捏住了七寸。
倪簡默了一會,說:“行,那你告訴她,我帶我丈夫一起回去。”
“這恐怕不行,程總吩咐我現在就帶您去上海,明天同她一道走。”
倪簡涼聲道:“我今天不可能走,你走吧,我自己跟她聯絡。”
晚上,倪簡主動給程虹發了資訊。
程虹只回了一句:我不管別的,老太太過壽你必須在,除夕宴必須出席,你可以帶他回京,但別讓我們看到他。
陸繁晚上出警回來已經十一點半,他習慣性地去看手機簡訊,發現只有一條未讀資訊,是倪簡八點發來的,只有三個字:明天見。
第二天晚上,倪簡八點就到了。
陸繁出警回來已經八點半。這樣的天氣在外面站半個小時並不好受,倪簡的腳快凍僵了。
消防車開進去沒一會,陸繁就跑出來了。
他沒換衣服,灰頭土臉。
“來很久了?”
“沒有。”
他摸她的手,冰涼徹骨。
陸繁看了她一眼,顯然對她的回答表示懷疑。
倪簡換了說法:“嗯,有一會了。”
陸繁沒說話,認真將她的手捂在掌心暖了一會,低頭看見她腳邊放著兩個大袋子。
倪簡也記起自己的來意,把手抽出來,彎腰提起袋子遞給他:“給你買了衣服、圍巾還有鞋子。”
陸繁皺眉:“買這麼多幹什麼?”
“冬天冷,多穿點。”
倪簡把袋子放他腳邊,直起身說:“陸繁,我要回北京了。”
她的話說到最後一個字,看到陸繁的目光直了。
他定定地看著她,像雕像一樣僵硬。
倪簡知道他誤會了。
她想笑,卻沒笑出來。
她抬手摸摸他的臉,和她的手一樣冰涼。這樣摸著,誰也沒有溫暖誰,但倪簡覺得安心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她說,“只是去過年,年後就回來。”
陸繁緊繃的肩鬆了下來。
兩秒,問:“不是說在這過年嗎?”
倪簡嗯了一聲,說:“本來是這樣的,但現在不行了。”停了下,“我明天走。”
陸繁沒說話。
這幾年他都在隊裡過春節,把休假的機會讓給有家庭的戰友,但昨天班長登記今年春節調休的情況,他申請了六天假,從除夕到初五。
這是他跟倪簡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。她也說,要跟他一起過的。
說不失落,是假的。
沉默了一會,陸繁淡淡說:“好。”
倪簡靜靜看了他兩秒,手伸進口袋裡,摸出一樣東西,遞到他面前。
倪簡說:“拿著。”
陸繁依言接過去,就著燈光湊近一看,是一張火車票,g字頭的。
這是高鐵票,陸繁幫耗子買過。
陸繁目光上移,看清上頭的小字,30號下午三點三刻。
正好是除夕當天。
陸繁抬起頭。
倪簡說:“要是忙完了,趕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