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陸繁的臉繃緊了,他動了動嘴唇,想說什麼,最終又沒說。
倪簡把他的樣子看在眼裡,慢慢收起了笑,說:“不過昨晚很舒服,疼得挺值。”
她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,陸繁就更說不出話了。
過了好一會,他看著她的眼睛,低聲說:“下次不會。”
倪簡微微一怔,但轉瞬她又興起調侃的心思,“不會舒服?”
陸繁無語了片刻,深深看她一眼,耐心糾正,“不會疼。”
倪簡嘴角勾了勾,沒應這話,徑自從他面前走了。
她去衛生間刷牙洗臉。
陸繁也進來了,他把桶放進浴室,站在一旁看著倪簡洗漱。
倪簡洗得很潦草,刷完牙,沒抹洗面奶,接了幾捧水衝了下臉。
快洗好時,陸繁拿下架子上的毛巾遞給她。
倪簡接過去抹掉水珠,遞迴給他。
從洗手間裡出來,倪簡就覺得肚子餓了。
她昨晚沒吃上夜宵,本來就挺餓了,但那會兒忙著做別的,顧不上肚子,現在就不一樣了。
倪簡正想著,陸繁就過來了。
“你坐著,我去拿早飯。”
他說完就進了廚房。
倪簡沒坐,她詫異地跟過去,發現他居然已經做好了早飯。
她剛搬到這兒來,連廚房都沒進過,不知道這裡鍋碗瓢盆應有盡有,更不知道小區裡面就有個車庫改造的菜店,陸繁早上樓去隨便一問,就找到了,買好了菜和米。
倪簡喝了兩碗蔬菜粥,吃下一個煎蛋,心滿意足,然後想起了一件事。
她去房裡拿了件黑色風衣,隨便扯了條圍巾。
陸繁看到她換了衣服,有點驚訝,“要出去?”
“嗯,去趟藥店。”倪簡走到鞋櫃邊換鞋。
陸繁一震,一時無言。
倪簡換好了鞋,直起身子說,“你要是有事,直接走就行了,我帶了鑰匙。”
她說完就轉了身。
門拉開一半,手被陸繁握住了。
倪簡轉過頭。
陸繁的眼極深,黑且沉。
他緊緊抿著唇,與她對視很久。
倪簡感覺到他有話要說。
但他的目光太複雜,她看不出他想說什麼。
半晌,陸繁動了動唇瓣,低緩地說:“你待著,我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倪簡說,“你去做你的事。”
她低了低頭,示意他鬆手,但陸繁沒動。
他攥著她,認真地說:“這就是我的事。”
倪簡眸光微動,定定看了他一會,別開眼,笑了笑,“你一說,還真是。”
事後給女人買藥,的確是男人常做的事。
倪簡說這話沒有一絲嘲諷的意味。她的語氣很平淡,眼神亦如此。
但陸繁受不了。
她的雲淡風輕最是傷人。
彷彿這些事在她心裡一點兒重量也不佔,她跟他睡也就只是跟他睡,其他的,都沒入她的心。
倪簡發覺陸繁的目光越來越沉滯,隱約的,還有了一絲陰鬱,以及若有若無的動盪不安。
這不是他該有的東西。
他這個人從來都是堅定的、明亮的,像山一樣,不會彷徨,不會怯懦。
他比她活得清明,活得穩。
他不該是這樣的。
倪簡眨了眨眼,眸光冷定:“你怎麼了?”
陸繁沒出聲。
倪簡用力把手抽出來,陸繁又捉住,倪簡發了狠,把他推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