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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姝乾脆主動地,將他的臉擦了一遍,要收回手時,謝巒遽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氣很大。
他從沒這麼用力地抓過她。
寧姝皺眉,他才發覺什麼,立刻鬆開,嘴唇翕動:“……跟我哥吵架了。”
這幾天,兄弟之間自不像那日那般尖銳,但依然暗流湧動,既然是吵架,也難怪謝巒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。
她用熱水過一遍巾帕,擰乾,說:“那你也不能淋雨啊,跟自己過不去,生病了怎麼辦。”
她說著話,沒留意謝巒已經伸手過來,他拿過她手上的巾帕,兩人手指輕輕一擦。
謝巒呼吸窒住,他手指鬆開,那條巾帕掉在地上的同時,他用力抱住寧姝。
只一瞬,他便立刻放開,也還算剋制。
好像確定了什麼,謝巒倏地鬆口氣,雖然眉頭還是微微繃著。
發覺寧姝驚訝,他移開目光,手指撓撓自己臉頰:“……沒忍住。”
寧姝低頭,看著自己身上被迫沾溼的衣服:“謝!巒!”
最終,謝巒被寧姝趕回逢時院換衣裳。
她自己也洗了個澡,換身衣服,拿著布巾細細地擦著頭髮。
跑路路上肯定沒有這麼好的條件,這或許是她這個月來,洗得最好的一次澡。
她想到謝巒的模樣,又拿出自己寫的那封信,在手上掂了掂。
隔日,侯府倒是和往常一般,寧姝早上還和老夫人一起坐了會兒,老夫人對她說了些侯府的往事。
她倒真把她當晚輩看待,語重心長:“好孩子,日後家中和睦,還得由你擔待。”
寧姝微驚,還以為老夫人知道謝嶼和謝岐的執念,就聽老夫人下一句說:“別怕處理妯娌關係,我會站在你這邊的。”
寧姝:“……”害,恐怕是等不到那時候。
老夫人讓劉媽媽拿上個鐲子,鐲子款式有些老,質地卻是上上乘。
只聽老夫人說:“這鐲子,該傳給長房的,不過,由你拿著也好。”
寧姝看著那傳家寶,燙手得緊,她總不能跑路時,順手卷走人家傳家寶吧,她帶的金銀珠寶可夠用了。
她立刻道:“老夫人,這我不能收,莫說這本來就是該給長房的,就是我如今也還沒和三爺結成姻緣,收下它,卻要心驚膽戰的了,半夜都要起來看三遍,就怕它丟了。”
老夫人給她逗笑了,卻也沒再堅持。
而寧姝腳底抹油,回到廂房,玉屏在指點他人收拾東西,場面有點亂,寧姝問:“這是?”
玉屏笑嘻嘻的:“姑娘不知道?老夫人下令,讓姑娘明日就搬去逢時院西廂房住,今個兒先收拾東西呢。”
“哦對了,”她小聲說,“聽說老夫人還貼五千兩銀子給姑娘做嫁妝,這是何等重視啊!”
寧姝:“……”
大寫的棘手。
還好就要跑了,她的房間還沒人動,她回房拿好包袱,等到臨近和段顯約定的時辰,寧姝叫來玉屏:“你去找三爺,說我有事找他。”
玉屏回來後,說謝三不在:“聽說外頭出事了,侯爺和二爺忙得不行,三爺去幫顧了。”
果真和段顯說的一模一樣。
這下寧姝放下最後一點顧慮,她說:“我房間床頭櫃裡,有一包銀子,是送給你的。”
玉屏奇怪:“好端端的,姑娘怎的送我銀子?”
寧姝說:“你可記好就是。”
也是玉屏心大,寧姝才直接告訴她,反正等自己跑了,玉屏才可能回過味呢。
她打發玉屏去廚房看看糕點,便披著蓑衣,把包袱藏在蓑衣裡,這種雨天,便是隨身穿著一件蓑衣,也不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