潤如粉玉。
思及此,他手指輕輕抖了抖。
緩緩地,將鞋子為她穿回去,他便立刻收回手,只是鬢角,已經滲出一絲絲的汗水。
寧姝撐著胳膊,她神色略複雜地俯視著他,片刻,她用腳踢踢他的手臂,問:“你想做什麼?”
段顯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,他仰起頭,氣息些微紊亂,他雙瞳漆黑如點墨,聲音緊繃:
“讓我幫你。”
深宅二十六
離開春色園前, 寧姝腳步一頓,回頭望去。
段顯站在廡廊下,他猶如一座沉默的大山, 帶著一種神秘的的特質, 卻令人安心。
既然遊戲會安排謝嶼和謝岐成為攻略阻礙, 那麼, 安排段顯成為她的助攻,也是有道理的吧。
系統:“可我感覺還是哪裡不對。”以前別人通關的副本里, 段顯這條線有這麼多發展嗎?
寧姝腦海回:“不然段顯圖什麼?如果說是報恩……他身手這麼好,當時完全不需要我出手。”
她做的那點事, 和段顯用硬幣殺人的本領比起來, 小巫見大巫。
系統想了想,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:“也是。”
這時候系統還不知道,有時候,寧姝就是有一種能把人忽悠瘸了的能力。
段顯給她一張侯府的地圖, 他在外院當過小廝, 卻對內院也瞭如指掌,圖上十分詳細,連侍衛輪換間隙都一清二楚。
寧姝在侯府活動過, 但相對來說,只是內宅這點小範圍, 她對侯府多大、多雜,並沒有多大概念, 畢竟以她的身份,跑去了解這些, 一旦被人發現, 屬於自尋死路。
所以段顯這張地圖, 就顯得尤為重要。
另外,他還給出一個資訊:兩天後,京城上下籌備萬壽節,屆時會有一場騷亂,作為京城巡防的謝嶼會被捲進去,謝岐的戶部也會忙得腳不著地,而謝巒也會趁這個機會,去幫助兄長,解決這些事務。
這是離開侯府的最佳時期。
寧姝沒問他如何知曉,這人的身份本來就是謎,有特殊渠道也不奇怪。
當然,她還親自去盯一下侯府侍衛的換防,與他給的資訊,完全對得上,確定段顯沒有騙她。
段顯會在兩天後的騷亂期間,安排一輛馬車,讓她悄悄出城。
這個計劃聽起來,沒有太大漏洞,而且由段顯經手,總比寧姝親自部署,要好很多。
半夜,寧姝無法平靜,一直在反覆盤算推演。
只是若真的這麼簡單,又不太符合遊戲的尿性。
她擁著薄被起來,沒有喚玉屏,自己挑起一盞燈,之前,她跟段顯要了一些做舊的低劣紙張,據說是滄州那邊產的紙,還有一些劣質墨水。
就著如豆燈火,她提筆寫下一封信。
字跡不是謝嶼看過的章體,而是她在現代習慣用的筆跡,當然,用毛筆寫出來,並不雅觀。
這字也無需雅觀。
仔細瀏覽信件,確保沒有問題,她將信件敞開散去墨味,再摺好信件,放到跑路的行李裡。
後半夜,春末初夏,雷鳴陣陣,大雨傾盆,打落一地葉子。
一個大早,玉屏剛出門,卻看寧姝在挑葉子,不由嚇一跳:“姑娘你在做什麼?”
寧姝:“做個書籤。”
其實也不是她做,她挑了十來片飽滿漂亮的葉子,洗乾淨後,帶去見謝知杏。
搗鼓一上午,兩人做了五張書籤,就等風乾。
謝知杏把玩著書籤,給書籤命名:“這個叫秋黃,這個叫柳綠……”
謝家人都長得不錯,謝知杏臉頰圓圓,眼睛大而有神,霎是可愛。
到底是要離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