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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嶼問:“阿杏,怎麼還沒睡?”
謝知杏問:“三叔怎麼樣了,還好嗎?”
這事鬧得侯府是雞飛狗跳的,謝知杏自然也知道了。
謝嶼還沒回,謝知杏小聲說:“爹爹,是三叔不對。”
謝嶼問:“你說什麼?”
謝知杏一字一句說:“我看到了,三叔拿東西砸阿姝姐姐,阿姝姐姐險些破相。”
深宅十八
玉屏端著銅盆進屋,寧姝放下手上重做的毽子,問:“現在什麼時辰?”
“亥時三刻了,”玉屏擰乾溫熱的巾帕,遞給寧姝,小聲說,“聽說逢時院鬧得雞飛狗跳,不知道三爺怎麼了,躲在屋裡不出來。”
“受傷也不肯醫治,老夫人正發火。”
寧姝停下擦臉。
完了,不會是被她罵破防吧。
但系統沒播報完成度驟減的訊號,寧姝想了想,便假裝不知緣由,她倒杯溫茶,潤潤口。
玉屏出去後,沒多久,寧姝聽到敲門聲,她以為門外是玉屏,還有點奇怪,敲什麼門呢。
踩著鞋子,她拉開門扉,道:“怎麼……了,侯爺。”
門外,卻是一身玄衣的謝嶼。
因為是在自己熟悉的居所,她穿著單薄的中衣,只披著一件外衫,領口敞開,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,烏髮半散,隨心所欲,這副裝束,絕不適合出現在外男面前。
尤其是,可能已經對她有意思的男人面前。
她低下頭,沒有去觀察謝嶼的目光,只說:“容我換身衣裳。”
謝嶼從喉嚨裡低低地應一聲。
寧姝合上房門,立刻整理衣裳,穿好外袍,又隨手挽好頭髮,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,這才去開門。
謝嶼還是站在那裡,如一柄筆直的帶鞘長劍,沉默中帶著冷肅。
她站在他兩三步開外,說:“侯爺可是有何事……”
謝嶼覷到他們的距離,眉頭微動,自然,他來此是有別的要事,便開口:“下午酉時,你和謝巒吵架了麼。”
寧姝料到了,承認得坦蕩蕩:“是。”
隨後,她福身,“我對三爺說了些僭越的話,若是侯爺覺得不合適……”
識時務者為俊傑,她先一步服個軟,侯府上下再寵謝巒,這事也不會對她有多大影響。
只是她話音未落,謝嶼卻伸出手,擋住她的雙臂,扶了她一把。
寧姝愣了愣,謝嶼已經收起動作,說:“是我該替三弟道歉。”
這件事的前因後果,謝知杏都同謝嶼說了,謝嶼輕嘆了聲:“還有,我也要道歉。”
寧姝訝然,輕輕咬了下舌尖,她險些以為自己做夢呢。
謝嶼望著她白淨的面龐,緩聲說:“我知道三弟不喜歡你,卻縱容著他,有好幾次,都是輕輕放下,才釀成今日。”
“所謂子不教父之過,長兄如父,是我沒把三弟教好,叫你又犯險了。”
便看寧姝抬起眼睛,她好像沒猜到,他會低頭道歉,烏圓圓潤的眼珠子,露出星芒般細微的亮光,十分可憐可愛。
謝嶼抑住想撫摸她頭髮的衝動,又說:“我想勞煩你一件事。”
不得不說,被穩重的謝嶼客氣相待,是一種上賓的禮遇,寧姝小聲清清嗓子,沒說客套話,直接問:“侯爺的意思是?”
靜默了一息,謝嶼說:“還得你勸勸三弟。”
去逢時院的路上,玉屏和一個婢女打著燈走在最前面,寧姝和謝嶼並排。
他們誰也沒說話,但這種安靜卻很靜謐,舒適,讓謝嶼這一晚的煩躁,輕易地化解開,消散於涼如水的夜晚。
在逢時院正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