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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嶼稀奇了,這兩年,謝巒不怎麼帶謝知杏玩,不知道他能有什麼事,會被謝知杏知道。
謝知杏腳尖碾地板,說:“我聽到三叔說,他要去找人結算銀錢,啊,對了,還說,夫子會認字跡,他得找個能模仿他字跡的。”
一口氣說完,她後背一陣發熱。
這是什麼意思,謝嶼還能不懂?當即黑了臉,叫婆子去逢時院喊謝巒過來。
謝巒天生有點直覺,預感不對,來的路上看到謝知杏,小聲問:“你知道大哥叫我,有什麼事嗎?”
謝知杏咬嘴唇:“我不知道呀。”
無法,謝巒只好硬著頭皮,走進內書房。
不一會兒,屋裡頭便傳來謝嶼的斥責:“你竟真找人代寫文章?我平日你怎麼跟你說,不可偷奸耍滑,人於世上貴在清白……”
謝知杏站在屋外,踮起腳尖聽了會兒,這才離去找寧姝。
路上,謝知杏想,爹爹斥責人的模樣確實可怕,大家都怕他,寧姝當也是怕的,她不能告訴寧姝他也要去,免得寧姝不願了。
她小腦瓜子算得明白,只跟寧姝說:“爹爹沒空,阿姝姐姐,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放風箏呀!”
寧姝不疑有他,心想難怪謝知杏沒有安全感,謝嶼的陪伴缺失,真的太不該。
她答應下來: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
而逢時院就遭殃了,青竹等一干小廝,傷剛好了沒多久,又被打大板,謝嶼還勒令謝巒待在家裡,罰抄《論語》十遍。
這十遍,放別人家小菜一碟,然而謝巒從出生到現在,還從沒被這麼罰過。
老夫人知曉後,立刻去找謝嶼:“阿巒還小,你說要讓他養性,我都聽你的,前個兒溫姑娘都叫他吃過癟,我還誇了人家,怎麼現在,你還要罰他抄書,你怎麼這麼對你弟弟!”
謝嶼鐵了心,說:“我讓他讀書,是讓他修身養心,而不是學糊弄人的手段。”
“母親,”謝嶼看著老夫人,“你如果希望將來阿巒的媳婦、朋友,是真心對待阿巒,而不是懾於侯府威勢,就別插手。”
縱使侯府覺得謝巒有千般好,但換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來看,不盡然,所以謝巒必須矯好性子。
謝嶼是真心替謝巒著想。
而謝巒被關在屋內,別提有多納悶,他不怕謝嶼發火,謝嶼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,可他怕的,是謝嶼的失望。
謝嶼是戰神,是他無所不能的大哥,他比誰都自豪。
可當他知道他找代寫,那個目光……
謝巒摳著掌心的薄繭。
謝二進屋時,便看到滿地狼藉,筆墨紙硯被丟在地上,杯盞花瓶被砸碎,謝巒不讓人進來收拾。
他趴在桌子上,抬起頭,眼眶微紅地看著謝岐,小聲說:“二哥。”
謝岐嘆口氣,回頭:“來人,收拾下屋子。”
謝岐發令,謝巒沒阻止,很快屋子歸於乾淨,新的紙筆被送上來,謝岐鋪開紙張,用腳踢謝巒:“你寫個‘永’字,我模仿下。”
謝巒沒動。
謝岐:“快點,我至多幫你寫個五遍,其餘的你自己寫。”
謝巒焉焉地拿起筆,在紙上寫下“永”。
“永”字,橫豎撇捺點折勾,不管學書法,還是模仿他人筆跡,都得從“永”開始。
謝岐以前幫謝巒寫過課業,再看這字,湧起記憶,翻開紙開始抄寫。
謝巒沒空再難過,他自己抄到後面就得翻《論語》,邊看邊抄,他二哥就不用,下筆迅猛,甚至閉著眼睛還能繼續抄。
中間有小廝來送過飯、水,老夫人還來過一次。
完事後,謝岐寫了七遍,謝巒才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