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開他,平靜道:“出去待著,將信傳出去,觀察一個月後再去見四公子,別到處亂跑。”
有了宋世瀾和李源帶頭,人群終於自發組織起來,以戶為單位,按著戶籍名字,一個一個往外出去。
許多已經確診的人都沒有上前,偶有渾水摸魚的,也被推下。
如此過了一天,終於沒有人排隊。
太平城城門緩緩關上,宋世瀾看著城門外的夕陽,他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,就覺得那一輪太陽特別紅,像血色一樣,落在人心頭,平添滋生出繼續絕望。
他輕輕咳嗽,同留下來的侍衛一起回了府衙裡。
府衙裡還有一封未寄出去的信件,他看了一眼,忍不住就笑了。
而遠在白嶺的蔣純,在幾日沒接到宋世瀾的信後,終於有些慌了。
可她面上不能顯現出來,便漫不經心去找衛陵春打聽道:“如今瓊州還好吧?”
衛陵春如今跟著陶泉在做事,聽到這話,衛陵春躲閃道:“挺……挺好的。”
蔣純直覺不對,她皺起眉頭,直起身道:“可是發生了什麼?”
“沒啊,”衛陵春尷尬笑起來:“都挺好的,挺順利的。”
蔣純面上沒說話,片刻後,她將錢勇叫了過來,錢勇是個直性子,蔣純嘆了口氣道:“錢將軍,宋王爺那件事……你知道了吧?”
“啊?”錢勇露出驚詫之色:“您怎麼知道的?誰告訴您的?!”
“您也別瞞我了,”蔣純露出哀慼之色:“我大致都已經清楚,我就是想知道,他如今的情況,可需要小王爺出手?”
“您也別太難過。”錢勇嘆了口氣:“這瘟疫的事,都是天命。郡主已經想辦法在找解疫的法子了,宋王爺吉人自有天相……”
“瘟疫?!”
蔣純提了聲音:“你說宋世瀾感染了瘟疫?”
“是啊,”錢勇有些發懵:“您同我說的,難道不是他把自個兒關在太平城這件事?”
蔣純沒說話,她捏著扶手,沙啞道:“你說,他把自己,關在了太平城?”
“是啊,太平城如今的災情可嚴重了,”錢勇大大咧咧道:“宋王爺聽說是染了病,就乾脆把城關了,自己和民眾一起在裡面等死呢。說是等著郡主拿方子,可如今這樣子,有什麼方子啊,拖得一天是一天……”
錢勇絮絮叨叨說著,蔣純卻是沒了回應,他看著蔣純失魂落魄的樣子,好久後,終於道:“那個……二夫人,要不……我先走了?”
蔣純低低應了一聲,錢勇猶豫了一下,退了下去。
她坐在房間裡,一直沒動,從下午一直到晚上,就一直安靜坐著。
衛陵春回來的時候,聽說蔣純一直坐在屋裡,他猶豫著開了門。
月光落進去,接著月光,他看見自己母親坐在椅子上,她穿著一身白衣,手撐著額頭,整個人似乎是一尊雕塑一樣,維持著這個姿勢,好久好久。
兩個人都沒有說話,許久後,衛陵春慢慢道:“您別難過,宋叔叔是有福氣的人,他不會有事。”
蔣純沒說話,衛陵春想去點燈,卻聽蔣純突然開口:“別點燈。”
衛陵春停住動作,他在黑夜裡背對著蔣純,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,再如何早熟,他終究只是個孩子。好久後,他慢慢道:“母親,其實您也沒有多喜歡宋叔叔,人沒了,還會有下一個,沒事的。”
“不喜歡……”
蔣純聽到這話,卻是低低笑出來,她抬起頭來,月光下,她臉上全是淚痕,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。她看著衛陵春,反問開口:“不喜歡?”
“是不是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不喜歡他,都以為我不喜歡他?”
她站起身來,靠近衛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