線苦苦支撐時,以一人之力逼退北狄撤軍回國急救的是衛韞, 至此之後,一直在前線,多次領兵深入腹地,給大楚打出了絕對優勢,領著一路收復失地的,也是衛韞。
大楚在衛家倒下後風雨飄搖,在衛家再次站起來後得以反擊恢復榮光。
在戰亂時,衛韞守在前方;在百姓居無定所時,衛家開倉賑糧;在百姓四處流亡時,衛家將他們收到徐州,給了他們工作和居所。
朝廷鬥爭百姓不懂,那上層的爾虞我詐他們不知,可是這看得見的恩情,卻實實在在存在。
百姓歡喜跟在衛韞身後,大膽的少年叫著衛韞名字道:“小侯爺!小侯爺收我你的侍衛吧!”
衛韞聽著百姓叫他名字,叫衛家的名字,他心念顫動,不由自主轉頭看了一眼楚瑜。
除了打仗之外,剩下的事,都是楚瑜用著衛家的名字去做的。
他撐著大楚,她撐著衛家。
目光對視之間,衛韞喉頭哽咽,他覺得自己無愧於眾人,卻唯獨對自己身後這個人,付出得太少太少了。
楚瑜不能明瞭他眼中那份感激,她輕輕一笑,只是問:“侯爺,怎的了?”
衛韞搖了搖頭,加快了步子,走上前去。
順天府與衛家不過一炷香的路程,到了順天府門前時,天剛剛亮起來,周邊卻已經圍滿了人。今日有戲班在這不遠處免費搭臺唱戲,百姓都過來看熱鬧,如今早已有了許多人。
衛韞領著三個女人停在順天府前,順天府前立著一面大鼓,那大鼓本用來給百姓伸冤之用,只有本該管轄的案子超出了管轄能力,或者是有重大冤案,才能來敲這面鼓。
為了不讓百姓隨意敲鼓,一旦順天府受理,敲鼓之人先要走過釘板,隨後才開堂審案。因而很少有人會來這裡報案。
此刻衛韞走上前去,圍觀的百姓不免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,竊竊私語道:“是什麼案子要衛小侯爺來這裡擊鼓?”
“難道是為了當年白帝谷那個案子嗎?”
“不是當年就已經澄清是前太子的過失了嗎,還有何冤可申?”
百姓說話間,鼓槌猛地砸向鼓面,鼓聲又沉又穩,響徹了順天府府衙。
“鎮國公府衛韞,”衛韞揚聲開口:“前來順天府,求一份公道!”
鼓聲不徐不疾,一下又一下,聽著這鼓聲,所有人都沉默下來。太陽打從山邊一點一點升起,光一寸一寸灑落在城中。那光明於鼓聲之中悄無聲息而來,籠罩了這百姓,這皇城。
人越聚越多,而順天府內,沒有一個人敢去開門。
順天府尹在堂內走來走去,焦急道:“這衛韞如今什麼身份,我什麼身份?他要告的人哪裡是我惹得起的?人去這麼久了,陛下也沒給我信,師爺,你說我該怎麼辦?”
坐在一旁認真思索著的師爺聽著這話,抬起頭來,突然道:“大人,這事兒不對。”
“哦?”
“您說,這皇城之中,如今還比衛侯爺有權勢的還有幾人?他若有冤屈,可直接找陛下申,如今來之找我們,這是做什麼?”
“對啊,”順天府尹著急道:“他自己都管不了的事兒,我能管嗎?”
“所以衛大人這不是衝著您來的,”師爺慢慢道:“他這是衝著百姓來的啊!”
順天府尹愣了愣,師爺繼續道:“大人您還記得當年衛大夫人跪宮門的事兒嗎?他衛家在百姓中聲望這樣高,當年便是用著百姓逼了先帝出面,如今在這裡,要逼的,自然也是今上那位。”
順天府尹有些不解:“他要逼陛下做什麼?”
師爺輕笑:“這,大概要等陛下的旨意來,才知道了。”
“那如今我該怎麼辦?”順天府尹完全沒了主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