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只是這樣如蝶落蜓飛一樣的吻,卻在他的夢境裡反反覆覆出現。
他此刻靜靜看著這個人,手指觸碰著那柔軟又粗礪的唇瓣,他才終於確認,時隔三年,他終於再見到她。
門外有人敲門,衛韞皺了皺眉頭,站起身來,到了門外。
“主子,”衛淺低聲開口:“那人剛才到門口察覺到不對,現在跑了。今天下了大雨,他身上味道淡了,獵犬跟不上了。”
衛淺和衛深是衛韞在白城重新培養的貼身侍衛,幫衛秋分擔一部分職務,這次只帶他回來,也是怕遇上老熟人。畢竟是偷偷回來華京,驚動的人越少越好。
衛韞聽到衛淺的話,皺了皺眉頭,壓著聲音,有些不悅道:“他怎麼發現的?”
“怕是剛才那個女子進來時動了東西,他知道有人進了自己的房。”
衛韞沉默了片刻,似是思索了一會兒,開口道:“立刻去華京各大城門守著,見了人就當場拿下帶走。”
衛淺應了下來,轉身欲走,然而他又突然想起什麼,頓住步子,頗為恭敬道:“主子,那位女子是?”
衛韞向來不是熱心腸的人,尤其如今這樣關鍵時刻。那女人打亂了他們計劃放跑了人,不追究就罷了,哪裡還有這樣好好供著還請大夫幫忙看傷的?於是衛淺覺得,這女子必然與衛韞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。
衛韞也不詫異衛淺會有這樣的認知,他抬眼瞧了衛淺一眼,帶了幾分不滿道:“我大嫂。”
衛淺微微一愣,許久才反應過來:“大夫人?”
衛韞點點頭,衛淺有些詫異了:“大夫人如今怎會受傷在此?”
然而問完後,衛淺也知道,如今楚瑜還在休養,衛韞估計也不知道。他心裡對楚瑜的位置重新調配了一下,點頭道:“屬下知道了。那明日主子跟著大夫人回華京?”
衛韞沒說話,他靜靜思索著,許久,他才慢慢點了點頭,似乎是鄭重極了的模樣。
衛淺立刻道:“那屬下這就是準備。”
衛淺走了,衛韞又回了房裡,坐在楚瑜床頭,好久後,他輕輕一嘆,終於轉身去了旁邊小榻,蜷縮著睡下。
第二天早上楚瑜醒得晚,她醒來時,衛韞正端了粥進來。
粥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,他來到她身前,將粥輕輕放在她手邊的小桌上,平穩出聲:“我扶你起來。”
“不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對方已經伸出手來,扶著楚瑜坐起來。
他的手掌很瘦,但卻很穩,骨節分明,帶著男子灼熱的溫度,貼在楚瑜身上,讓楚瑜猛地繃緊了身子。
他給她在身後墊墊子,於是彎了腰,靠近她,獨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,讓楚瑜屏住呼吸,頗為尷尬往後退了退。
衛韞察覺到她往後縮,抬頭看過去,便看見楚瑜微紅的臉。
她扭頭看著一旁,眼裡彷彿是含了秋水,微紅的臉頰如彩霞,帶著少女獨有的春媚之色。
這是她頭一次朝他露出這樣的神色。
過往的楚瑜永遠是供他仰望的神女,她似乎永遠在俯瞰他,用一種長輩的目光在看待他,哪怕某一瞬間的羞澀,也是鎮定的、從容的、平靜的。
然而這一次,卻是他頭一次覺得,面前這個人真的與他同齡,她並不是他長輩,也無需他敬仰,甚至會因為他的動作,帶著些慌張。
衛韞喉間緊了緊,他忍不住有種想要吞嚥些什麼的衝動。然而他剋制住了自己,迅速將枕頭塞在楚瑜身後,扶著她靠下去,而後便退開在一邊,故作平靜解釋了一句:“你動作不便,是在下失禮了。”
他聲音很好聽。
楚瑜思索著,抬頭看過去。
他還帶著面具,面具下方的唇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