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分明是從他這裡,想找一份出路。
他看著楚瑜轉過身去,嘆了口氣,進屋來到衛韞身邊,開始給衛韞施針。扎到一半,衛韞悠悠醒過來。
他張眼看著床頂,沈無雙低著頭道:“醒了?”
“嗯。”衛韞應了聲,轉過頭悠悠看去,啞著聲道:“我……”他猶豫了片刻,終於還是道:“我夫人呢?”
“大夫人在洗漱。”
沈無雙用了“大夫人”這個詞,於是衛韞便明白,他是在委婉表達自己已經知道他們真正關係的事。
衛韞沒說話,沈無雙想了想,終於道:“你……喜歡她?”
這個她不用提,兩人心知肚明是誰。
衛韞閉上眼,低低應了一聲“嗯”。
這坦坦蕩蕩的態度,反而讓沈無雙有些不知所措了,他低著頭找著穴位,漫不經心道:“她知道嗎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想讓她知道嗎?”
衛韞沉默了,許久後,他慢慢道:“等一等。”
“等什麼?”沈無雙有些疑惑,衛韞看著床上因風輕輕搖曳的結繩,慢慢道:“如今我在刀尖上走了,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一步。等我走完了這段路,報了家仇,平了天下,確認我能護住她……”
說到這裡,他還是猶豫,最後才道:“且再看她。”
“你這人,”沈無雙忍不住笑了:“可真是夠能忍的。”
衛韞輕笑,目光裡卻裝了幾許難過。
“不是我能忍,我總不能讓她在衛家,再守第二次寡。”
“那萬一這中間,她愛上其他人了呢?”
沈無雙有些疑惑,聽到這話,衛韞抿了抿唇,卻是道:“不會。”
沈無雙挑眉,衛韞看著遠方:“我在她身邊。”
這話讓沈無雙笑了,他將針拔出來,笑著道:“那我祝你好運。”
衛韞應了聲,沈無雙拍了拍他的腿:“有感覺沒?”
衛韞點了點頭,沈無雙站起來:“休息睡一覺,醒來後在床上動動腿,等晚點讓衛夫人扶著你走一走,明天應該就能正常走路了。養了這麼久,你筋骨都該養好了,如今能有感覺,淤堵也就差不多散了。”
說著,沈無雙起身,留了句他走了,便大大方方離開。
衛韞躺在床上,自己活動著自己的腿,沒了一會兒,楚瑜回了房間來,她和他隔著簾子睡下,等到了晚上,楚瑜便扶著他開始行走,走到月上柳梢,衛韞滿頭大汗,卻是已經差不多能正常行走了。
楚瑜見他能正常行走,想了想道:“今晚我再看著你一夜,明天我們就分開睡吧。”
衛韞低著頭,應了一聲“嗯”。
楚瑜見他似乎興致不高,不由得笑了:“不高興?”
“沒。”衛韞垂眸看著腳尖:“累了。”
楚瑜笑了笑,扶著他回了房。等到半夜,楚瑜依稀聽見開門聲,她迷迷糊糊睜了眼,看見衛韞走了出去,楚瑜猶豫著,起身披了件披風,就跟了出去,然後看見月光下,衛韞扶著牆,就反反覆覆練習走路。
此後每天,衛韞白天由楚瑜看著練,晚上自己偷著練,很快就恢復了最初的水平。
有一天夜裡,楚瑜坐在窗臺前,看見衛韞拿起了她添置在院子裡的長槍。
此時已是四月花開正好,月光如水流淌一地,白衣少年手握長槍,單手覆在身後,手猛地一抖,那長槍便如游龍一般咆哮探出。
他的動作帶起疾風陣陣,攪得滿院桃花紛飛,她坐在窗前,呆呆瞧著,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,彷彿是被纏裹了蜜汁,重了許多,纏綿許多,也……令人歡喜許多。
那天晚上楚瑜做夢,夢裡就是衛韞手握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