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暗戀?”
林臻低低“嗯”了聲。
安妮塔古怪著臉色,飛快吐出一堆f開頭很不優雅的詞,把周圍人都聽怔了。
“劈腿、分手哪怕419什麼的都比暗戀要好得多。”
她瞬間抬高了音調:“要知道,這**的暗戀甚至讓我在二十二歲前都沒嘗過男人的滋味!”
蘇潤寒和林臻齊齊笑著安撫道:“嘿,冷靜冷靜。”
“聽著,林。”安妮塔把酒杯重重一放,“你應該去和那個女孩表白,被拒絕也好,別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十五歲的時候我告訴自己,能近距離以朋友的身份看著他也不錯。要是告白失敗,不是連一點僥倖的機會都沒有了嗎?”
“……可到二十一歲的時候我依然這麼想。”
“每個暗戀者都是賭徒,你永遠想不到自己能輸多少。”
林臻唇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了。
安妮塔她說的沒錯。
從大二的summer school,再到後來提前修完學分大四赴美讀研,林臻很明白,自己只是想要換個新鮮環境,重新開始。
學習工作運動,偶爾喝點兒酒,看兩場球賽,生活過的也自在愜意。
“我又沒有在等她。”
林臻經常這樣安慰自己。
可他藏在心裡太久,竟沒發覺,這是一場漫長到看不見終點的喜歡。
他真的應該問她要一個答案。
那晚,林臻喝了許多酒,什麼型別的都串過,也說了不少從未提及的故事。
散場從酒吧出來時已是晨曦初上。
他伸手擋著一點光,側過臉用中文問蘇潤寒:“現在幾點了?”
“你說什麼時區?”蘇潤寒挑眉。
迎著清晨的風,林臻想起在一節語文閱讀課上,沈曼曾在黑板上落下的一行詞:
“試問嶺南應不好,卻道,此心安處是吾鄉。”
他記得清晰,那時沈曼提問了何櫻,你說嶺南到底好是不好?想到什麼儘管說。
“當然好的呀。”
何櫻笑著眨眨眼:“因為詩裡不是說,‘日啖荔枝三百顆,不辭長作嶺南人’嘛。”
全班都在笑,林臻覺得,自己應該是笑的最傻的那一個。
蘇潤寒不耐地重複:“喂,我問你什麼時區?”
“廢話,當然是北京時間。”
因為,東八區的那個國度,有家也有她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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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五的整個晚自習,何櫻都在比對外賣軟體上的夜宵。
燒烤還是烤魚,奶茶還是芋圓呢。
九中作為全國素質教育示範校,教師的作息負擔比絕大多數名校輕鬆的多。
即使是帶班主任,高一高二也是年級組統一辦公室輪值、家長委員會坐班,不用班主任時時刻刻晚間在校。
但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,安慰完班上考試失利泫然欲泣的小姑娘後,食堂只剩下一堆殘羹冷炙等著她了。
辦公室囤的零食告罄,偏偏和她一天值班的還是鄭臨彥。
前天何櫻聽顧芥說,自己出去聽課了,鄭臨彥居然很善良地給他們湊了個單,一起定了奶茶外賣。
“鄭神仙,”顧芥忍不住調笑他:“怎麼樣,喝了我們人類的奶茶有什麼感受麼。”
“一點點波霸奶綠,127顆。”
“啊哈?”
“我是說,”鄭臨彥緩緩出聲:“這杯一共127顆波霸。”
顧芥:“……”
掃了眼鄭臨彥淡然的側臉,何櫻洩氣地趴回辦公桌上,轉著紅筆熬時間。
沒多久,何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