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紅芷啊紅芷,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自來!」凌王妃看著有些狼狽的薛奶孃,伸手攏了攏精緻的袖口,臉上露出幾分惋惜的神色。
薛奶孃低著頭未發一言,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怨恨,此刻她也不肯多說一句。畢竟凌王妃想要利用她來對付凌儀蓉,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凌王妃得逞的。
「從小你就跟著我,從馮王府的嫡姑娘到凌王府的王妃,你幾乎見證了我所有風光的時刻,最終卻背叛我投靠了一個賤婢。現如今這六姑娘,也和你一樣,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。聽聞你被抓的訊息之後,竟是無動於衷。」凌王妃有些感慨的聲音傳來,到了最後卻是濃濃的嘲諷意味。
薛奶孃總算有了動靜,她慢慢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凌王妃,動了動乾裂的嘴唇,卻還是沒說出任何話來。
「紅芷,你若是現在不說,待會子可就沒法子說了!」凌王妃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不由得開口鼓勵。臉上的笑意如沐春風,說出來的話語卻是極其具有威懾力。
「王妃,你這又是何苦?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,自認為十分了解您的性子。六姑娘年紀那麼小,老奴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,那些陳年舊事,奴婢一個字都沒跟她提。您偏偏要設計牽扯上她,只會徒惹王爺惱怒!」薛奶孃長嘆了一口氣,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的神色,話語裡句句透著妥協。
薛奶孃從生到死,這一輩子都幾乎被凌王妃攥在手中,唯有屈服才能換得一條賤命。此刻連存活的機會,凌王妃都要收走,薛奶孃就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護著凌儀蓉。
凌王妃聽了她有些大言不慚的話,不怒反笑,眼睛裡漸漸就蒙上了一層水光,幾乎都笑出淚來了。
「六姑娘是誰,她可是從玉枝的肚子裡爬出來的,天生就比旁人多長了幾個心眼兒。若是不除她,我這心裡頭始終不是滋味!」凌王妃的笑聲戛然而止,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陰狠。
漂亮的女人她不怕,王爺玩膩了弄死便是了。聰明的女人她也不怕,根本就入不了王爺的眼自然也爬不了床。凌王妃這輩子最怕的便是,聰明而漂亮的女人。許側妃就是其中一個,所以她能一直活著。而玉枝則是很聰明很漂亮的女人,所以凌王妃費盡周折也要弄死她!
薛奶孃的眼神一暗,最後低垂下頭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。顯然凌王妃已經是鐵了心,多說無益。
「如果六姑娘闖了進來,就直接送你們主僕倆一起上路。若她真的狠情決意沒來,只能說逃過一劫了!」凌王妃輕輕眯起眼,冷聲說著。
她抬起手一揮,立刻衝上來幾個婆子,將一塊錦帕塞進薛奶孃的口中。
「行刑吧,拖得遠點兒打,但是得是顯眼的地方!」凌王妃揮了揮手,便站起身姿態妖嬈地回了裡屋。
幾個婆子二話不說,抓住薛奶孃的手臂就往外拖。通往馨予院的一條必經之路上,橫放著一張長凳子,薛奶孃被粗魯地推著趴倒在上面,幾個婆子手裡拿著粗長的棍子就走了過來。
薛奶孃偏頭看到這一副熟悉的場景,不由得笑了。只是嘴裡被錦帕塞滿了,顯得整張臉有些怪異。這是王妃慣用的伎倆,打板子。二十板子為一次,歇了一炷香的時候再接著打,中途若是暈了便用水潑醒。曾經她、玉枝和於嬤嬤都還是凌王妃身邊的大丫鬟時,經常要看著執行的婆子,謹防她們受人收買打得輕了。
「啪!」正在胡思亂想間,第一板子已經落了下來,久經風霜的身體哪能禁得住這樣的折騰。一整日滴水未進,昨晚上幾乎沒合過眼,第一板子就讓她有一種快撐不住的感覺。
「啪、啪、啪!」接連不斷的板子落在了身上,不僅是屁股上,就連後腰上都不能倖免。顯然王妃為了對她特殊照顧,竟然讓四個婆子同時拿著板子打她。速度快、力道猛,剛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