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說,“你應該很想知道孟希也究竟把你當做什麼,如果你完全沒興趣,可以當做我今天從來沒來過,但如果你感興趣,可以聽聽看,反正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。”
男人漫不經心地笑著,“不過假如你沒有疑惑,今天也不會氣沖沖地離開酒店,所以我認為眼下這場對話能幫到你。”
顧晏嶼眉頭皺起,挺著脊背站在原地,轟人的話就在嘴邊,卻最終沒說出口。
男人頗具玩味地打量著面前幾乎快小一輪的稚氣男孩,將他生動的微神情都捕捉到位了,才滿意開口:
“要是我現在告訴你,你只不過是個可以被利用的籌碼,你一定想揮我一拳,畢竟我這個妹妹演技高超到無人能比,又太懂得駕馭男人,我說再多聽起來也像是詆譭。”
話音剛落,顧晏嶼好看的臉上起了殺氣。
男人很擅長馭心,看出他動怒,坦言道,“別激動,我可不是希希哪個瘋狂到不要命的追求者,我叫孟熙華,是希希同父異母的哥哥,不過我們從小的關係並不好,我也確實是她事業上的競爭者。”
“我和別的競爭者不同,沒必要為了點錢和她拼個你死我活,我家老頭子早就寫好了遺囑,財產一人一半,我作死麼還自尋死路和她爭搶,根本沒必要。作為生意人,也是她哥哥,在這點上我很知足,從不貪心,見好就收。”
“只不過希希的野心比我大,胃口也更大,但這也有原因,她一直誤會我和父親,總覺得我們排斥她,重男輕女。”
“你們不是麼?”顧晏嶼唇邊泛過譏諷的冷哼。
“算是吧,”男人攤攤手,也不否認,“但也是為了她好,原本男人在商場就更佔優勢,我們只是不想讓她為此拋頭露面,一個人面對那些骯髒的利益糾葛。”
顧晏嶼完全不客氣地揭露他,“你應該只是怕她做得比你好,到時候徹底分了你的羹。”
男人不僅不惱怒,還笑得異常開心,“哈哈哈哈,你果然和我想得一樣,挺有脾氣的,我喜歡。”
“是,希希的能力一直比我好,換她經營什麼行業都會做得更好,甚至把原有的規模擴張一倍都不止,相比之下我就無能多了,能維穩都困難。”
“但,”男人停頓了下,“有必要為了爭一口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麼?她原本可以既有事業又有愛情,可以不用費盡心機,攻於算計爭個高低。”
他望向顧晏嶼,眉宇間的真情流露那麼熱切,“她應該和心愛的人快樂地在一起,而不是整天活得像個女霸王勞心勞力。”
“她大概從來沒告訴過你,曾經有一家對頭公司為了搶標,給她使了不少絆子,還害她差點被羞辱。”
這話戳心,顧晏嶼斂下眉眼,反駁無力,他甚至不需要問,這種危機情況出現過幾次。
問了也不過是讓自己更加無助和心痛。
男人順勢反問,“就為了爭口氣,錯過所有幸福,變成個滿腹仇怨算計的人,不再相信任何人,每天提心吊膽得活著,值得麼?”
男人的發力很有效,顧晏嶼暫時找不到回擊的字句。
他心底也有類似的質問不斷盤旋,為什麼孟希也不願意相信自己,不肯放下枷鎖試著開啟心扉,總是冷冷將他推開。
這一刻,他有了答案。
男人見他沉默,知道目的達成,順勢遞過去一個紙條,“周天下午兩點,去這裡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顧晏嶼看一眼就記住了地址,紙條被揉進掌心模糊了字跡,隨後被丟進了垃圾桶,語氣很硬,“我不會去的。”
男人的眼神裡似有悲憫,將他的掙扎看了個徹底,完全無視他的拒絕,“仇恨,貪婪,早就把她撕扯成很多塊,又拉著她不斷往下墜,你確定只想旁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