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光朱蕭索覺得意外。謫七濤直接問道:
“你思慮如此周全,似乎不是臨時起意?你說的這番話,很可能惹得生靈塗炭。是冒天下之大不韙。你難道不怕被唾罵為罪魁禍首麼?”
甄念恩胖臉一笑:
“人生在世,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。如果是太平盛世,我恐怕只能束手就擒,任由我那群兄弟安排。可是,如今世道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,謫仙國的亂象已經快要爆發。我不過是順勢輕輕一推——”
甄念恩手指輕點身旁的方桌,整個桌子瞬間散架,變成了一堆木頭。
“怎麼能算是罪魁禍首呢?要說罪魁禍首,都城朝堂之上,地方官府之中,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聚集地。”
朱蕭索第一次離開求仙城,雖然對謫仙國的隱患有所猜測,但並沒有深入調查。當甄念恩講述謫仙國已經到這般田地時,他看向謫七濤和朱景嶽,進行求證。
兩個坐在主座的前輩,低眉不語,看來是認可了甄念恩的說法。
看來,謫仙國已經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。
朱蕭索隱約感到,自己誅殺妖獸的想法,很可能無法在短時間內行得通了。
泱泱大國,容不下他一顆赤子之心。
這混沌天下,什麼時候是個頭啊。
朱蕭索接受朱景嶽老成持重的建議,應下了和甄念恩合作的事情。
甄念恩在摘星樓對朱蕭索的追捧,無異於劃清了和甄思沐的界限。他已經沒什麼退路了。
沒有退路的盟友,值得一信。
朱蕭索許諾,盡力幫甄念恩造勢,暗中也為其提供支援,穩住他在擁仙城的勢力,避免被甄思沐輕而易舉地換掉。
而甄念恩則會全盤接下上善家在擁仙城的債務,改旗易幟,向求仙城靠攏。
作為擁仙城的話事人之一,甄念恩的勢力不比朱蕭索小多少。按照體量,兩人是可以平起平坐的存在。
甄念恩帶著擁仙城底盤,選擇徹底投靠朱蕭索,表示一切聽從朱蕭索的安排,是很需要魄力的。
作為一個走投無路之人,理應把最後的底牌掌控在自己的手中。他這種傾家蕩產押注朱蕭索的行為,不是走投無路時的舉動,更像是加入原始股搏一把未來。
他是在一夜交談之後,真的從心底認可,朱蕭索有騰雲之姿。
朱蕭索也不是含糊之人,既然甄念恩全面依附,朱蕭索當晚就構劃全方位的合作。
兩人商定,有關生意往來的事情,甄念恩將會與上善求索以及朱六松商議。有關書院合作的事情,甄念恩與宋中以及朱七德商議。
但是,軍務方面,朱蕭索緘口不言。
他沒有任何一個可靠的軍務老練的朋友,再加上對鎮妖軍的動向並不放心,所以沒有在這裡說軍務的安排。
可是,安國軍是甄念恩勢力的大頭,不做安排,著實有些奇怪。
謫七濤看透了朱蕭索的想法,開口道:
“陳家那個小子,這些年立了不少戰功,已經成為千夫長了。你可以安排他來幫你的忙。”
陳樸索已經是尊古境了?
朱蕭索一點訊息也沒有得到。
“陳樸索是什麼流派突破的尊古境?”
“數理流派,是你安北班的學生。”
“安北班的學生……為何我沒有印象?”
“他不好意思,覺得混不出頭沒臉見你,化了妝才去上的課。你不知道正常。”
原來如此。
不對。
“謫七都護,為何如此在意一個千夫長?”
朱蕭索不解地看向謫七濤:
“而且,還為我出謀劃策,似乎與鎮妖軍的利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