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這首《文通天登問江樓》,就是在黃河邊寫下的。”
“黃河邊?黃河邊的樓,為什麼會叫問江樓?”
謫七濤道:
“因為當年還不叫黃河,而是叫問江。文通天路過那裡,說江水不算清澈,水波不算平靜,不如改名叫黃河。然後,就在問江樓題了這首詩。”
朱蕭索搖頭,輕蔑的笑容掛在嘴角。
還真是為了這碟子醋,包了一盤餃子。
為了抄王之渙的這首詩,還把人家原來的問江改名成黃河。
“那他為什麼不順便把問江樓改成黃河樓?”
“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謫七濤也不是什麼事都清楚。
華晉冕開口道:
“問江樓我去過,牌匾是沐天恩題的字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這就解釋得通了。
以文通天的人品,做些奴顏婢膝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改問江為黃河,留下了一首千古名篇。
然後在這千古名篇上,掛了個驢唇不對馬嘴的題目,給問江樓揚名,給沐天恩揚名。
“繼續走吧。”
朱蕭索等人又上了一層。
這一次,靈影儀投出的詩句,是《文通天勸學》:
“三更燈火五更雞,正是男兒讀書時。黑髮不知勤學早,白首方悔讀書遲。”
顏真卿的這首詩,倒是用在哪裡都不會顯得違和。
不過,朱景嶽卻對這首詩嘆道:
“可惜了,好好的詩,因為小小瑕疵,只能私下傳頌,無法被《通天文集》收錄。”
“哦?這又是為什麼?”
“我們謫仙國,最講求達者為尊,男女平等。文聖的這句詩,只講了男兒需要讀書,沒有提及女子。有公主看到這首詩後,十分不滿,要求文聖把‘男兒’改成‘兒女’或者是‘少年’。文聖是答應了的,但是太子認為這首詩已經廣為流傳,再做刪改會添很多麻煩,於是就索性在官方的《通天文集》中隱去此篇了。”
朱蕭索沒有說話,繼續往上走。
前三十三層樓,每一層的詩句,都是朱蕭索耳熟能詳的。
當然,在此世,這些詩都被冠上了文通天的大名。
在三十三層,是《文通天六歲戲作》:
“鵝,鵝,鵝,曲項向天歌。白毛浮綠水,紅掌撥清波。”
駱賓王七歲時的作品,也被他拿來充門面,還改成了自己六歲所作。
對於文通天其人,朱蕭索已經沒有任何話好說了。
在要繼續登樓時,朱蕭索一行人被攔住了。
“怎麼?不能走了麼?”
文家下人道:
“不是。中三十三層和後三十三層,是不能帶侍衛去的。如果大人們有隨從跟班,可以每人帶一人上去。”
謫七濤回身對親衛道:
“你們直接去一樓等我們吧。我們下來的時候,應該就是乘靈梯了。”
朱景嶽也對城主府侍衛道:
“你們也是。在一樓等我們就好。”
“是。”
等到跟隨的親衛和侍衛們離開,文家下人才放行:
“感謝大人們的支援和理解。”
到了三十四層後,摘星樓的風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再無之前那金碧輝煌的模樣。
古樸的靈木構成的原色門窗柱樑,隨性自然的假山,潺潺的流水,投影儀的詩句旁,還有薰香。
雖然比前三十三層的裝飾要少許多,卻更為考究,脫去了金錢的味道。
而在這一層的人,衣著也更為低調質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