薔色嘆息一聲。
如果她有父母,她才不會叫父母擔心。
那對年輕男女忽然發覺有人在看他們,倒底是一類,忽覺有羞恥之心,摟著底頭離去。
薔色猶自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。
直到手足冰冷,才回到房間去。
她撥電話到賈祥興家去。
「吵醒了你。」
「不不,已經是早上,該起來了。」
「你那邊天亮沒有?」
「多倫多與紐約並無時差呀。」
無論說什麼,賈祥興都不介意,聲音喜孜孜,她自動找他,那意思是,在她心裡,還有他的位置,只得一點點,也不要緊。
「幾時回來?」
「過兩天。」
「可要我來接飛機?」
「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問。」
「我一定來。」
「帶我參觀你的店鋪。」
「隨時歡迎。」
薔色說:「我怪想念你們。」
賈祥興覺得盪氣迴腸,活到八十歲,他都不會忘記這個破曉時分的電話。
薔色輕輕向他道別,掛上電話。
賈祥興用手抹一把臉,看向銜外,天矇矇亮了。
他在博物館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子就愛上她。
老成持重的他從未見過那麼秀麗沉靜的人兒,鵝蛋臉、短髮、白襯衫、藍長褲、平跟鞋,身段無比纖美,上帝偏心,在製造某些人的時候,特別精工。
她渾身上下一點裝飾品都沒有,樸素得不似真實世界裡的少女。
那少女在同一個早上向利佳上攤牌。
她一邊微笑一邊悲哀的說:「我要走了。」
利佳上靜靜等待下文。
甄薔色輕經說:「沒有人會同深愛的人結婚吧。」
利佳上不作聲。
「何等辛苦。」
利佳上輕輕問:「那麼你認為我同綺羅並不相愛?」
「你們是例外。」
「你又緣何這樣年輕就考慮婚姻?」
「我與其它家庭幸福的女孩子不同,我很想早點有個自己的窩,生兒育女,得到精神寄託。」
「這是否意味著我將失去你?」
「怎麼會,你在我生命中永遠地位超然。」
「真沒白在英國受教育,現在說話學會語氣雷霆萬鈞,實則毫無份量。」
「真了不起是不是。」薔色笑了。
「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。」
「胡說,不久將來,你便會再婚。」
利佳上不語。
「答應我,求婚之前,查清楚她的金髮是否真的。」
「能這樣捉狹,可見還是愛我。」
真的,對賈祥興,她才不會如此計較。
她見到賈祥興兄妹,一直微笑。
適適高興得團團轉。
她一直嘰嘰呱呱說話,男女主角反而無言。
「薔色,趁假期剛開始,到長島我父母家去玩,好不好。」
薔色說好好好。
她最羨慕人家有孃家,一切都是現成的,在那裡,家長撐著一把大傘,擋風擋雨,還有,付清一切帳單。
現成的床鋪被褥食物冷熱水隨時享用,有事大喊「爸爸媽媽」,無他,就因為運氣好,說不定多吃一碗飯就有大人拍手贊好。
還有,嫁出去十年八載之後,少女時期的房間還照原來式樣佈置,像間紀念館。
老傭人捧出三菜一湯來,一邊抱怨沒有新花樣一邊吃個碗腳朝天。
適適有孃家,而薔色沒有。
「你會喜歡我爸媽的,他們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