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位女士舉止反常,引起全場矚目。
祖斐再問一次,「你一直留在這裡?」
懷剛點點頭。
沈培興奮地說:「我們坐下來慢慢談。」
懷剛看著她微笑。
沈培尷尬,但嘴巴不肯放鬆,「我參與這件事太深,我有權知道結局。」
祖斐問:「程教授呢?」
「他們已拔隊離開。」
「你一個人留下來?」
沈培大惑不解,「祖斐,你別一直責問他,他已經為你留在這裡,你如願以償。」
祖斐焦急地說:「沈培,你不明白,他不能留下。」
「為什麼?」
懷剛按住祖斐的手,輕輕說:「不妨,教授已經替我做過手術。」
沈培驚問:「你有病?這些時候,你一直生病?」
祖斐立刻明白了,一個細胞傳一個細胞,四肢百骸鬆散起來,漸漸泛起笑意。
懷剛轉身,「沈培,這些日子,真得謝謝你陪著祖斐。」
「你們兩個人到底搞什麼鬼?唉,外人不問也罷,只要當事人開心就是。喂,我的男人來接我了,你們好好談。」
沈培緊緊與靳懷剛握手,然後滿臉笑容地走開。
祖斐說:「你看,做觀眾多高貴,看完最後一幕,知道結局,馬上可以離場。」
靳懷剛輕輕問:「做主角不好嗎?」
「當然不,主角還要收拾細節。」
她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把懷剛看清楚。
他清減許多,臉容上多一份老練世故,表情沉重。
「他們讓你留下來?」
懷剛點點頭。
「經過調節,你可以完全適應我們的生活?」祖斐說。
「完全?即使是你們,也不能完全適應生活,」
真的,誰不在叫苦連天。
好像都是異鄉人,只不過移民時間早晚有別。
「但是,」祖斐問,「你可以習慣嗎?」
「我相信可以,不過你要幫我忙。」
「我一定會。」「希望我不會變成你的負擔。」
「懷剛,你永遠不會。」
懷剛斟出了酒,「祖斐,我留下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地方,來,為這個城市乾一杯。」
他不想給她壓力,叫她刻骨銘心,讓她以後好好地報答他。
懷剛似乎更加體貼了。
「你還可以回去嗎?」
「十年後,也許程教授他們會再來,但回去?誰要回到那種乏味枯燥的地方去。」
祖斐笑了。
「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小小的秘密。」懷剛趨向剛。
「什麼事?」
「有關生活。」
「告訴我。」
「寫作事業在開頭的時候,據說是很困苦的。」
「不要緊,慢慢來。」
「所以我把故鄉那邊釀酒的秘方帶了來。」
「哇。」
這一下不由祖斐不動容。
「往後算,相信不必擔心開銷了吧?」
祖斐睜大眼睛,立刻知道懷剛會適應這個社會。
「我還帶來種籽,一定設法把你喜歡的花種出來。」
到這個時候,方祖斐才真正快活起來。
「我們回去慢慢談。」他伸手拉起祖斐。
祖斐跟著他走。
領班在後面追上來,「方小姐,你的手袋,你忘了手袋。」——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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