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瑟看住她的金髮哈哈大笑。
林茜籲出一口氣,「什麼金髮,老了,已經滿頭白髮,只看染什麼顏色罷了。」
「你看上去很好。」
林茜笑,「拜託你培訓小英。」
「替我多謝林利子爵的禮物。」
那是一隻紅木所制精緻的首飾盒子。
走後門,送禮品,也不儘是華人的習俗。
領到第一個月薪水,英就搬了出去。
璜妮達送行李到小公寓,倒吸一口涼氣。
「年輕人到底有無腦袋,你們在想什麼?這裡油漆剝落,地板黴爛,不知有否冷暖氣,只得一床一椅。英你真打算在此長住?」
英摟著璜妮達的肩膀說:「記得嗎?我來自街頭。」
璜勸說:「我知道這裡近電視臺,這樣吧,趕通宵、有急事才到這裡休息,否則,還是回家由我照顧,你看你連洗衣機都沒有。」
「捱不住我會回家。」
璜嘆口氣。
朱樂家比較樂觀。
他四處看了看,「沒有風景,視窗對牢後巷垃圾站,屋裡有股氣味:前任租客養過貓狗?」
忽然覺得腳癢,原來一隻蟑螂爬上小腿。
朱樂家幫英檢查床褥,幸好沒有蚤蝨。
他戲言:「我可以在此過夜嗎?」
英一本正經:「太簡陋了,將來再說吧。」
英買了油漆,年輕女子自有觀音兵,工程部及道具部男同事幫她把小公寓髹得煥然一新,添上新窗簾新書桌,爐上煮咖啡,香滿室,居然也象一個家。
只是一開熱水,水管轟轟響。
同事叮囑:「獨居女子,小心門戶,勿與鄰居搭訕。」
英早出晚歸,像只工蜂。
年尾她到李月冬醫生處複診。
「小英,你已痊癒,以後,每年來見我一次即可。」
小英籲出重濁的一口氣。
「恭喜你。」
英抬起頭,「真想當面謝那好心的捐贈人。」
醫生一楞,「林茜沒告訴你?」
「林茜媽知道是誰?」
李醫生靜下來。
「醫生,你也知道他是誰?」
「醫生當然知道。」
「請告訴我。」英用雙手按著胸膛。
「英,你已痊癒,我也想把真相告訴你:捐贈者,是你生母,所以沒有排斥現象,你安然渡過難關。」
英霍一聲站起來,張大了眼睛,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來。
「她看到啟事自動出現,英,她救了你。」
英輕輕問:「一個陌生女子,你怎知她是我生母。」
醫生回答:「世上只有一個人的去氧核糖核酸排列與你有那種吻合。」
「她此刻在什麼地方?」
「她回家去了。」
英追問:「有地址嗎?」
醫生答:「我們尊重她的意願,沒有追問。」
「她有否要求見我?」
醫生輕輕答:「沒有。」
英倒在椅子上。
「她自動走出來幫我?」
「小英,你因此活了下來。」
小英看著天花板,用手掩住嘴。
「醫生,有一天晚上,好似做夢,好似不,我看到有一個人悄悄走近我的病榻,你猜可會是她?」
「英,我不會知道。」
「醫生,有可能嗎?」
「她曾在醫院同一層樓住過兩天。」
「我沒看清楚她的面容,對我來說,生母永遠沒有面孔。」
「英,你要有心理準備,她未必想